唐绣瑾来这里这么多天也没有帮上忙,她在政务上面一窍不通,只知道厉明昕现在非常的忙碌,便每天帮忙熬些汤送过来给他补身体。
而这次,厉明昕过来平叛,他自己身为皇子,身份尊贵,本来就有安抚民心的作用,而他手底下的官员更是人才辈出,能人无数,可以说招安不在话下,整个事件原本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所以唐绣瑾才跟着一起来了。
谁承想,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一来就赶上这么大的一场余震,而在这场余震中,唐绣瑾不但一点忙都没帮上,而且一出手就把己方最尊贵的皇子殿下给压伤了。
厉明昕在张老板那里的时候被放过血,本来就是元气大伤,拖着一身病体,他在跟着唐绣瑾扑出去以后拿自己做肉垫,帮唐绣瑾挡了一下,自己狠狠摔在了布满尖锐的石块的地上,又被唐绣瑾砸在了身上,这么一摔一砸,直接断了一根肋骨,连叛军的面都没见着,就躺下了。
李香云拉着唐绣瑾的手安慰她:“你不用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这种事情没谁会算在你头上的,只能说是他自己身体差了,还要来逞英雄。”
她担忧的看了一眼临时军帐,厉明昕这次这一摔,伤的有点重,里面的军医进进出出的,这些军医都是老成持重的人,也有些很迂腐,看不惯唐绣瑾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就不准她进去。
唐绣瑾很别扭的说:“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他是不会怪我的,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他,想进去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
李香云拍拍她的肩膀,“他身上伤口多,要给他治伤口就一定会脱衣服,这种时候你跟进去干嘛呀?”
唐绣瑾不说话了。
而军帐里面,在女人们的想象中被老军医大谢八块的厉明昕皇子殿下衣服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正坐在床上喝药膳。
断嗔语气平平的说:“殿下,你说谎犯戒了。”
厉明昕毫不犹豫地撅了回去:“我又不是出家人,没有必要遵守你们的戒律。”
这个大尾巴狼根本
就一点事都没有!
厉明昕现在为了抱得美人归,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阴招损招都用上了,这次装病也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主意。
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被老军医抬走,结果完全就是他装的,为的就是让唐绣瑾对他心怀愧疚。
断嗔这种立身正派的出家人,很是看不惯殿下的这种行为。说起来,他们之间也是一场孽缘,断嗔从一开始就是被他给绑架来的,那时候他帮忙撒了人生的第一个谎,谁知道这之后还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不得不跟着他做了一件又一件的违心事。
皇子殿下为了查案欺骗地方官也就罢了,现在连女人都要骗,断嗔双手合十,感觉十分别扭。
皇子殿下虽然摔了,但是那一头的平叛却是不能停的,朝廷一向对这种行为零容忍,叛乱的领头人基本上都是会被诛九族的,反正陈国别的都不多,就人口多,哪怕把一片地方的人给杀光了,也很快会有新来的人补充进来。
举旗反叛的齐州人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叛乱了,就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这边来平叛的官员们,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就迎来了一场新鲜的偷袭。
官兵们没有准备,在这次突袭中死伤惨重。
唐绣瑾是不太懂这些的,但是她作为一个大夫,在军队中军医紧缺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帮忙的队伍,她亲眼看见了一批又一批的伤员。
前面战事吃紧,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跟在厉明昕身边做些杂事,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照顾他饮食起居的责任。
这天唐绣瑾熬了一份鸡汤给他送来,这次来的时间很巧,厉明昕刚好把政务上的事处理完毕,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唐绣瑾也就抓到了机会跟他聊聊天。
“这些天里,我在伤兵营那边看到的伤员都伤的很严重。”唐绣瑾担忧的起了话头:“他们身上的伤像是被非常锋利的刀刃割伤的,根本不像是普通起义的乌合之众所能拥有的武器。
”
厉明昕苦笑着点点头:“你猜的没错,这些人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的,前几天是我托大了,找了他们好几次道,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一般的平叛都需要一个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来跟对面谈判,这样才能跟叛军你来我往的提条件,而这一次厉明昕就在河霁本地,所以朝廷就没有派新的官员来,直接就由厉明昕以皇子的身份牵头的。
谁曾想对面是这样的硬骨头,连跟他们谈判的机会都不要,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好在厉明昕反应快,而且不是一个自傲自大的人,他深刻的知道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毫不犹豫的就把军事的指挥权让给了叶老将军。
现在一边是熟悉地形、装备精良,而且背后有人支持的叛军,另一边是多年征战的老将和现役的训练有素的官兵,这么一来二去的,两边居然僵持住了,打得难分胜负。
这些事情唐绣瑾也基本知道,而且基本不归唐绣瑾负责,所以她没有要在这方面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她更多关心的是厉明昕的身体。
唐绣瑾关切地说:“我知道你这些天挺忙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来打扰你,今天既然你空下来了,那就让我给你把把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