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爷,不是小子不肯,实在是……”
卫兵一看到这种支支吾吾的人就觉得烦,当下也不让他动手了,自己亲自上前去一把把那油布毡子给揭开来。刚一揭开,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
毡子灰败之色遮都遮不住,最让人感到不适的是,那人
口鼻都歪着,嘴里还不断的渗出一些口唌来。
那股恶臭就是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兵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住了那个少年。
少年把油布毡子捞回来,重新搭在那老妇人头上,然后忙不迭地解释道:“回禀军爷的话,这是我老祖母,我家原本是住在京郊梅头村的,因着老祖母得了麻风病,便想到京城里来瞧瞧大夫,只不过老祖母这病眼看着是救不了了,我们又没有足够的盘缠,没有办法,便只能回家去挨着。”
麻风病人受不得风寒,故此才拿个油布毡子盖着,这倒是情有可原。侍卫未作他想,那老妇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他也没有再去仔细查看一番,只是很不耐烦的摇摇手道:“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回去吧,过了过了。”
那少年这才哆哆嗦嗦得谢了恩,跟着他的祖父祖母一道走了。
他们出城之后没多久,便有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而来,到城门的时候才停下来,领头的那人骑一匹高头骏马,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可有见过逃犯唐绣瑾?”说着便张开了一张画像。
那画像上的女子长得眉清目秀,容颜非凡。卫兵草草地扫了两眼,就马上摇摇头道:“回大人的话,我等在此当差,今天并未见过此等女子。”
“你再仔细想想,别遗漏了什么可疑的人物。”
卫兵冲着他赔笑道:“大人,这女子这么漂亮,若是她真的从这里过的话,那小的们肯定是会有印象的。我们是真的没有见过她。”
这卫兵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骑马的那个人狠狠地凌空甩了一下鞭子
,愤恨道:“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帝都总共就那么大,唐绣瑾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手下也噤若寒蝉,他们都是奉睿王厉韬的命令来缉拿唐绣瑾的,可是忙活了一整天,若是无功而返,那势必是会遭受惩罚的,所以也无怪乎顶头的人这么生气了。
他手下的一个副官凑过来道:“大人,我们如今除了那些有官职的人家以外,基本上每一处都去巡过了,却依然没有找到唐绣瑾的身影,会不会是他们已经出城去了?”
领头的人摇摇头:“两种可能都有,这样吧,你我兵分两路,你带着一队兄弟去那些达官贵人家里面问问,我带着人出城去搜一搜。”
那副官当时就熄了火,谁不知道,跑去达官贵人家里询问逃犯罪是得罪人的行当呢?好事不交给他,这种会得罪人的差事,尽往他身上排。饶是副官心胸宽广,此时也不禁生出了一点怨怼之心。
不过既然是长官有命,他一个副官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领了命,带着一众人马回去挨个的敲权贵的房门去了。
而那领头人却一抽马鞭子,领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城门出去,排查唐绣瑾是不是已经趁机逃到了城外。
帝都郊区的一条林荫小道上,之前还一副濒死模样的麻风病人突然从牛车上坐了起来。
“呼……终于出来了。”唐绣瑾把羊毛毡子掀到一边,一脸疲倦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而坐在牛车边上的那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则伸手扶了她一把,一张口居然是李香云的声音:“情急之中,我们只能用这个法子,这里面臭的很,倒是委屈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