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听他越说越离谱,内心的野心暴露得愈发明显,唐英杰就越是看不上他,虽然唐英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但是什么样的人拿的上台面,什么样的人有勇无谋,什么样的人成不了大气候,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眼前的这位睿王殿下就属于鼠目寸光,成不了大气候的那种。他心里对那个位置有意思也就罢了,不但不好好隐藏起来,居然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肆宣扬,他的行为让唐英杰觉得,哪怕太子殿下真的要跟他们家兵戈相向,他也绝对不会跑去投靠厉韬,因为他的行动实在是太幼稚了,而且简单得离谱,如果不是因为皇帝陛下一直对
这个弟弟青眼有加,多方包容的话,那他根本不可能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给阴死。
厉韬自己不觉得自己说的那番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唐英杰作为一个正统的官员,却是听不下去了,连忙呵住了他,试图岔开话题道;“小女性子顽劣,前些日子才刚受了伤,我们夫妇二人心疼她,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眼下还想把她多留两年,多谢睿王殿下,令青眼有加,但是实在是小女无福,受不起这份福泽了。”
厉韬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唐英杰,你是打定主意了,要与本王作对吗?”
同样是人,瞪出去的目光可以说是千差万别,比如说元嘉帝看人的目光是纯粹的威严,厉明晰看人的目光很难严肃起来,却总是温和而有力的,而厉韬的目光就跟毒蛇一样,一眼扫过来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
好在唐英杰也是在官务系统内混了这么久的人,不至于被他这么一个眼神给吓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条毒蛇对自己女儿的不怀好意,唐英杰就觉得心里发寒,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微臣这一辈子坦坦荡荡行事端正,从不刻意与谁作对,睿王殿下说这种话可就有些则折煞微臣了。”
睿王厌恶地哼了一声,这家伙油盐不进,让他头疼不已,最后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唐英杰,你不要跟我得意,你已经得罪了厉韬了,他在找人对付你们一家子,如果你不投靠我的话,我都不用出手,光是厉韬就能让你们家疲于应付。”
唐英杰的眼里毫无波动,在站出去参太子那一本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后果,但是那又如何
呢?他的女儿好端端的被那位太子殿下骗得这么惨,那位太子殿下去还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在朝堂上风生水起,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这些顾虑抛在脑后了,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女儿,请求自己答应放弃她时的神情,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的话,那他还有什么用呢?
唐英杰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饶是自己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过来招惹自己,他现在不想再坐以待毙了,不管是太子还是睿王,都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偏生这两个人都跟他的女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管是谁上位,他们家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通了这一截以后,唐英杰才上奏参了那一本,与其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战战兢兢的等着两位贵人降罪,还不如他主动挑衅,把两位贵人给拉下马来,为自己蓄起一股可以保护妻女的势力。
而这位睿王殿下就是在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来了,他不知道唐英杰的心境以与以往大大不同,知道他还是以前那个畏手畏脚,满脑子只想着要保住自己官位的老男人,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出口顶撞自己,当下被他这副拼命三郎的架势给气了个倒仰,咬牙切齿的出口威胁。
唐英杰微微一笑,这是他在睿王殿下到他家以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却怎么看都不怀好意:“睿王殿下,你们叔侄二人的纷争与我无关,唐某做了什么事情,也不过是依照御史的职责行事罢了,你可莫要把每一个上折子参奏的御史都当作是要投靠你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