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那一幕发生时猛地捂住了嘴,满面惊骇,李尚书与唐绣瑾更是直直立了起来,暗恨自己此刻帮不上忙,只能干看着。见李香云险险避过,尚书立即向皇帝跪下,胡须颤动,面上留有尚未褪去的惊怒,“陛下!您看这!次子怎得如此歹毒?香云一介女儿,若是被撞下马来,只怕是……”
唐锈瑾跪在李尚书身后
,不置一词。今日马场之上,皆是重臣子弟,香云这般将对方踹下马背,只怕将其伤得极重,她一介女流,实在不适合做什么求情之事。好在此般情形下,自有更位高权重之人发声,只可惜她纵然再想替李香云出头,也不得不憋在心头,沉默以对。
皇后已起身走至堂下,与李尚书并排下跪,“请陛下为香云做主。”
容舒同样显出一脸焦急,说出的话却于李香云不利,“哎呀,从这么高的马背上摔下来,定是伤得极重,这……”
皇帝面色铁青,却未置一词,直待传令兵士入帐回禀,得知那人双腿折断昏迷不醒后,脸色更是难看,“李尚书,你同他父亲同朝为官,香云既然没事,他也身受重伤,便算作是受罚了吧,你看如何?”
“这……微臣,谨遵陛下圣谕。”李尚书眉峰蹙紧,俯身叩首,皇后虽不甘心,却也只得一同行礼,“臣妾,谨遵陛下圣谕。”
“都起来吧,好好一场赛马却弄成这样子,实在是扫兴。罢罢罢被,起驾回宫!”
“陛下且慢。”唐绣瑾却在此时出声。
皇帝看着她,眉峰蹙紧,“郡主还有何事?”
“此番之事实是那卑劣之人之过,却惹得陛下如此扫兴,实在不该。此时回宫,陛下定然心情不悦,不如先在外走走,散散心,您看可好?”
皇帝沉思片刻,微微点头,“也好,你有何提议?”
“以陛下之尊,寻常之地不宜踏足。臣女听说,睿王府上,有产自西兰国的迷蓝花,据传,此花盛放时盛若云霞,色做深蓝,香气馥郁雅致,加之位于睿王府内,正适宜陛下赏玩。”唐修瑾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面上神情。
杨菱珊心头一跳,此时此地,请皇
帝游睿王府!唐绣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猜不出来,但总不会是什么于他们有利的好事。杨菱珊匆匆向睿王递了个颜色,示意他赶紧阻止,自己则悄悄退出王帐,匆匆赶往瑞王府,提前布置,谨防纰漏。
睿王缓缓起身,未看杨菱珊一眼,更未对她暗中动作做何反应,只朝皇帝行礼而笑,“皇兄愿意驾临鄙府,臣弟自是不胜荣幸,只是这迷蓝花需待傍晚方能盛开,只怕皇兄要失望了。”
“无妨无妨,便是待到傍晚又如何?朕等得。”
睿王面露难色,拱手一礼,“皇兄身份贵重,若是傍晚回宫,臣弟忧心陛下安危,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朕带了这许多侍卫,皇弟莫非还不放心?”
“这……”
睿王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挥手打断,“皇弟莫再推辞,不过几盆花,便这般不愿示人?还是说……”皇帝看着他,眸光锐利,“皇弟府上,有何不可见人之物?”
睿王立即跪下拱手,急声道:,“皇兄莫要误会,实在陛下安危于陈国太过重要,臣弟……”
皇帝盯了他半晌,这才俯身扶起睿王,放软了眉目,“朕知道,皇弟只是为朕着想,这事朕自有分寸,皇弟不必挂怀。”
睿王顺着皇帝搀扶的力量站起身,垂目行礼,“臣弟明白,这便派人,通知府上设宴准备。”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陛下,臣妾身体略有不适,可否先行回宫?”
“皇后可是方才受惊了?是否需要请太医前来看看?”
李尚雨轻柔一笑,面色惨白,“并无大碍,不必劳烦太医,只是方才太过惊险,回宫歇息片刻便好。”
皇帝握着她的手满脸关切,“那皇后这边回去吧。来人!传凤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