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会的字越来越多,有时要读二三十首诗,才会遇到一个不认识的字。
宋英暗叹口气,觉得应该跟雁行和小香商量下,要不要将她们采草药赚钱的事告诉袁清。
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拿出《百药草集》,把上面不认识的字挑出来,请袁清教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混几个《百药草集》里的字进去,效率太低了。
等写下的字足有二十来个,宋英停下来,望向袁清。
袁清正拿几页纸,小声诵读,时不时拧眉思索一阵,提笔在旁边改一改。
宋英见他正专注,不好打扰,又扭头去看《千家诗》。
夕阳快要坠入山谷时,袁清终于停下,看了眼地上她写的字,问:“好了吗?”
宋英赶紧点头,又关切地问:“你的时文还没修改好?”
袁清就有些丧气:“没,我现在时文还未入门,修改也不知方向,全凭感觉,心里完全没底。”
“不用太焦虑,”宋英安慰他,“你可是社学的头名,你都不会,其他人更不会。”
“不是这样比的,吴提学是乾德四年的进士,又是庶吉士出身,制艺水平在全国文坛也是顶尖的。
平日来往的是名家大儒,见过的好文章不知凡几,我们这些学童写的时文,在他看来肯定很幼稚。”
“你还小嘛,那个吴提学也不是生来就会写时文,他也是从幼稚生涩的学童,慢慢才成为一省提学,肯定很清楚学童的水准是什么样的。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很厉害的,拿出你最好的状态就行。”
虽然宋英竭力安慰,袁清仍旧忧心忡忡。
这短时间的接触,宋英对科举之事了解不少,知道社学的夫子只是过了县试、府试的童生,制艺水平有限。
做个给学童发蒙解惑的蒙师没问题,但传授四书五经的制艺之道,就不行了。
袁清想进清水书院,寻求更好的业师,但去年清水书院拒绝了他。
他希望能在这次观风社学里,得到吴提学的称赞,或许就能凭此进入清水书院。
想了想,她道:“要不你把重点放在蒙学?蒙学的内容你早已滚瓜烂熟,应对吴提学的考校肯定没问题,而你年纪小,还未开始学习经学也说得过去。”
“不行,科举只考经学,吴提学很可能压根就不会问到蒙学课程。”
宋英也没了法子。
袁清轻叹口气,道:“先教你认字吧,回去我把文章润色润色。”
宋英往旁边挪开几步,好让两人都能看清地上的字。
等袁清将这些字教完,她就匆匆告别离开,并思索着,这段时间要不暂时不学新字,让袁清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他的时文。
晚间归家,不出所料,发现宋元伤到了手,李氏对她好一顿臭骂。
“你是怎么带弟弟的?让你看好他,你做什么去了?得亏只是摔在平地上,若是磕到尖利的石头,手掌岂不是要戳个对穿?”
“不关姐姐的事,都怪哥哥,他抢我刺泡,我急着追他,才不小心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