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开动，驶向殡仪馆的方向。
三人随后去了殡仪馆。
顾思佳亲自签下火化手续的文件，动作利落又不带丝毫犹豫。
她全程几乎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仿佛这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事务，而非自己的父亲。
火化的过程简单而冷漠，袁大力的遗体被推入焚化炉，顾思佳站在旁边，静静看着火焰吞噬了这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此刻，她内心的纠葛也在那熊熊火焰中得到了焚尽。
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无论袁大力生前如何，过去如何纠缠，终究一切都会归于尘土。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死亡证明，轻声说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结束吧。”
火化之后，顾思佳拿着骨灰盒，独自走在县城山上的小路上。
山间的风微凉，带着一丝秋日的清冷，树叶被风卷起，轻轻拍打着山路两旁的石壁。
她没有选择任何正规的墓地，只是随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那里荒草丛生，几乎没有人来。
“这里就可以了。”她停在一块石头旁边，静静看着周围。
地方荒凉，却足够安静，正适合一个了无牵挂的人长眠。
齐肃和齐婉一直跟在她身后。
顾思佳把骨灰盒放在地上，开始用手挖起泥土。
齐肃看着她弯腰劳作，忍不住蹲下身想帮忙：“我来吧。”
顾思佳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不用了，这件事让我自己来，这才算是最后的道别吧。”
齐肃没再坚持，只是默默陪在她旁边。
齐婉站在一旁，始终不放心，时不时瞟一眼顾思佳，生怕她情绪崩溃，但看到顾思佳冷静的神情，反倒心里有些奇怪。
顾思佳此刻的表现，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反而像是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
坑挖得不深，顾思佳将骨灰盒轻轻放进去，随后用手把泥土一把一把地埋上。
“这就算是尽到最后的孝敬了。”她在坟前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了结的决然。
她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钱，一张张地铺在地上，随后点燃。
火焰迅速吞噬了纸张，发出“哔哔啵啵”的轻响，灰烬随风飘散。
“从今以后，我不再欠你什么了。”顾思佳盯着火光，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片冷静。
她的手微微抖动着，但脸上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这一刻她终于从压抑了多年的束缚中彻底解脱出来。
齐婉看着她，满目担忧，忍不住低声问：“你，真的没事吗？”
顾思佳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现在反而感觉轻松了很多。之前的那些牵绊、那些压在心里的东西，好像都随着这堆纸钱烧成了灰，没了。”
齐婉微微一愣，有些不解：“轻松？”
顾思佳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是啊，轻松。以前总觉得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我父亲。但现在他走了，我也终于可以放下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有任何负担，也不再有任何义务。”
纸钱已经烧尽，火光熄灭，坟前只剩下淡淡的灰烬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