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苏慕白眸色顿住。
姚念慈见他神色讶异,点头肯定的同时,忽然觉得如此称呼自己的病人有失尊重。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异族的病患。”姚念慈的口吻严肃而认真。
边疆战乱多年未平,两族交战更是频繁不断。
汉人称疆土之外的异族人为蛮子,虽说带着浓浓的贬低,但姚念慈更多的却是说得顺口罢了。
她对当朝的忠心不言而喻,可心里对异族人的仇恨却几乎不存在。
只是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这样的教化之下,姚念慈对蛮族有种下意识的排斥感。
苏慕白听到姚念慈的话语一本正经,歪头细细端详着她:“慈儿,你要谨慎。”
突如其来的忠告让姚念慈感到不知所云,她搔搔发梢反问:“什么事情要谨慎啊?”
虽说姚念慈经历了不少事,但在苏慕白眼里她始终仿若隐遁林地中的仙子,善良,纯真,无暇脱尘。
隔着桌子拉住她的手,苏慕白豁然而笑,耐心地解释:“慈儿,蛮族向来狡诈多端,咱们的医馆刚开张不久便有蛮子登门,在我不确定他的身份之前,你务必要小心。”
听懂苏慕
白的担忧,姚念慈扬起唇角:“放心啦,我只是个大夫而已,对他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见姚念慈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苏慕白心知在调查清楚之前,恐怕很难彻底说服她。
于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苏慕白没再多谈有关蛮族病患的话题,与姚念慈闲聊片刻便宽衣歇息。
而姚念慈入了医门愈发对此沉迷,整晚抱着医书读的津津有味。
只不过今晚,她一方面是为了自学医术,另一方面也是想从医书典籍中查到那个蛮子究竟中了什么毒。
蓖麻子解毒这招还是跟随叶陶八学来的,姚念慈也想拥有独立配制药方的本领。
隔日。
苏慕白始终不放心,吃过早饭亲自把姚念慈送到医馆,小坐片刻后才忧心忡忡地回军营。
姚念慈没有发觉苏慕白的用意,照常看诊抓药,对每一位踏进门槛的病患都如一对待。
午后,她把昨日买的花布平铺在柜台上,用手丈量着尺寸,打算在入冬前尽快为醒儿缝制好冬衣。
“玉儿,你说这布料会不会薄了些?”姚念慈迟疑地左看右看。
“是有些薄,不过夫人可以多添些棉絮,这样小少爷穿
着也舒服,而且还保暖。”玉儿笑眯眯地为她出谋划策。
姚念慈点点头,觉得玉儿的话也有道理。
就在她准备再去布铺买些棉絮,只见昨日来过的蛮族人再度出现在医馆门口。
他果然又来看诊了……
姚念慈在心里嘀咕,面颊却是带着与之相反的笑容。
寒暄两句,男人进来坐在昨天的位置。
姚念慈观察着他的面庞,发觉没有昨天那么焦黄,总算是有些健康的色泽。
“今日见你气色转好,看来你体内的毒进入下一阶段了。”姚念慈的话语听不出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