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说你个孤老婆子,自打咱大妞儿清醒以后,你瞅着她有能力,能打猎会挣钱,就巴巴儿地讨好着她。现在可好,搅的大妞儿都不孝顺咱老李家的人,敢情,这一切全是你这死老婆子在里面搅和着呢。”
老许氏也在门口冷言冷语地接话,“老二家的,你这一次可算是说对了。那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好人,这会儿临老还兴风做浪的。咱大妞儿以前多孝顺的一个人啊,现在被她生生弄成了这德性。哼,老货,今天我跟你没完。老二家的,看这婆娘哪不顺眼,给我砸了。”
万氏一听,兴奋地一拽香草,示意她赶紧砸东西。
刘婆子气够呛,她这才迎出来嘴巴都还没张呢,人家几张嘴就噼里啪啦地数落下来。
“你们敢,我老婆子虽然没儿子,但也不是任由你老李家的婆娘伙乱欺负的人。要真动了我这屋里的家伙什,我们今天找村长去。让他给评评理,是不是随便一个妇人的家里,就得由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婆娘闹腾?”
“告吧,告吧,你收留大妞儿,还乱挑拔离间,我们就是看不惯。咱可是打听清楚了,你这身上穿的,秀儿身上的好些新的东西,全是大妞儿搬进来后才给添置的。不用说了,李七巧她应该孝顺咱老李家的东西,全让你们给占了。我今天就得讨要回来,你个死老婆子,一把年纪还穿的这么新,还想找野汉子不是?给我扒拉下来吧。”
万氏说着混话,盯着刘婆子身上的衣服挪不开眼。这是一套七成新的碎花布衣
服,这种碎花布的衣服,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挺新颖的。当初李七巧在旧货市场淘的时候,无意中瞄到这样一件,虽然价格比一般的贵。但李七巧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淘下来给了刘婆子。
万氏早就想要这样一套衣服了,今天老许氏发了话,她当然就得把刘婆子家地也扒拉三分。
说完后,万氏凶恶地就冲上前真的要扒拉刘婆子身上的衣服。
香草看的傻眼,就站在那儿没敢动。这,这阵仗,真心是吓人啊。
老许氏则站在一边儿跳着脚地骂,“扒,扒,老二家的,就是得扒了这婆娘的皮。我看她一把年纪了扒了皮,还敢在外面兴风作浪不。呸,不要脸的死老婆子,难怪会孤人命,就你这破德性,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人送终也是活该……”
老李家的人闹腾的越来越厉害,骂的也越来越欢实。
怕刘婆子吃亏,李七巧砰地一下就扔了手里的东西。
信手拈起屋角那只磨盘,拎着就冲了出来。
万氏还没冲到刘婆子面前,就听到香草和老四家的“大……大妞儿……你,你……你别乱来呀……”
万氏嗷地快速转身,便看见手拎着一个面盆大小的石磨,正冲着自己温柔的笑着呢。
腿一软,万氏嗷嗷地一声尖叫,蹭地跳到了老许氏身后,“娘……娘……这大妞儿,莫不是又魔怔了吧?”
老许氏也吓的打颤儿呢,每次对上李七巧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儿时,她就心里发毛,不自禁地便会想到了当初被扔水塘里的事儿。
“李……李大妞儿……”但是,她仗着自己是李七巧的祖母,还是板着长辈的气势,故作镇定地喝斥她,“你敢拿着这东西对付我,我让全村的人把你沉塘。还有……还有那野种,也得一并儿沉了。”
李七巧眸里划过一丝冷意,这老婆子,威胁她就罢了,现在还把春娃也人捎带上。好,好的很。
她笑的更加灿烂,“祖母啊
……你们今天来是干嘛啊?”
“干嘛?”老许氏一看她只是把磨盘在手里转圈子,并没有要扔过来,或者是砸来的样子。那一颗老心,也就淡定了些许。
“干嘛来的?你还有脸问我干嘛来的?我呸……李七巧你个刻薄命的贱货,祖母我年纪这么大一把,你不知孝顺,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当初都跟你规定了的,打的猎物要把大件儿的送到家里来,你有做到?”
李七巧手里的磨盘转的呼呼响,“有啊,我有做到啊,这不昨天就送了只老鼠么?今天的嘛,不好意思,我还没出工呢。”
“呸呸呸……”老许氏气的接连几泡口水往地啐,李七巧听的烦,拎着磨盘往她面前走了一步。那笑容,也越发的碜人。
“我……我可告诉你,你要敢把这磨盘砸过来,全村的人肯定得说你以下犯上。”
老四家的也怕她这样乱来,毕竟这个大妞儿也是个混的。便赶紧劝说,“妞……大妞啊,这事儿咱好好说,你,你可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李七巧云淡风轻的很,“我不冲动,我面对着一群乱嚷嚷的鸡,哪会冲动啊。对这样的没啥姿色的存在,我要是冲动,那我就是变态了。”
老许氏和几个婆娘愣是没听懂,暗处树梢上一直旁观好戏的司马琉安,却是听的一愣。旋即便扬唇笑了。这个妇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把人家几个女人比作了鸡……还冲动……她当自己是男人啊!
守护在不远处的护卫青竹,看着少爷这样,有点不明白,捅了捅卿衣,“衣哥啊,公子……也是会笑的俟?”太神奇了吧,他们家公子一年难得几回笑。平时更是不得闲的一个忙人,这会儿看着乡村妇斗,笑的那个开心……
卿衣高深地看着远处,想到那妇人说的对着你们这一群鸡没冲动劲儿……
“噗……”卿衣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下,可怜的青竹更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