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昔却满不在乎地说道:“萧山身边有那么个夫人,不坑她祸害她就好,还能给她当助力?说起来,萧山真该感谢他娶了一位好夫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也是他的能耐!”
孟夫本来想让苏问昔在葛针临走前规劝一番,看苏问昔说话的态度就知道不可能了,只好叹了口气。
苏问昔就笑道:“师娘有什么担心的?葛针这次嫁过去,最乐见的就是皇上了。只要骊朝和西番几十年内不起干戈,皇上把她当成公主关心的意思都有。你还怕她嫁过去后没有助力?与其拿着虚伪亲情在那里不咸不淡地吊着,还不如量着各自的利益彼
此照应。葛针缺助力么?”
孟夫人一听,这更是劝不得了。葛针怕是跟苏问昔想的一样,否则为何萧山几次院子外要表慰问只是不见呢?
孟夫人向来性情柔和,通晓大义,虽然叹惜葛针母亲的遭遇,也怜惜葛针的艰难,然而父亲毕竟是父亲。这样不掩不遮地与父决裂,实在超出她所受的教育。何况萧山已有示好之心,悔恨之意,于情于理,葛针都不该如此决绝。何况她马上就要成为西番新番王的正妃,传出去说正妃与父亲不睦,于名声上也有碍。
然而苏问昔却知道,那种来自亲情的背叛有多么痛彻心骨。你内心里对亲情有多渴求,感情上就有多受伤。
前世当她知道父亲居然背着母亲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从前那个温暖高大的父亲形像瞬间崩塌,从前那个家的美好印记霎时摧毁。从此之后,只要她看到父亲,似乎从他满脸满身看到的都是“欺骗”和“背叛”。
那一身的黑暗字符,大约用尽父亲所有的忏悔和示好都不能清洗。
你不是不可以找一个女人,而是你选错了时间去找那个女人。
你再多的忏悔,换不回我母亲的重生。何况你在忏悔的时候,还在维护另一个你明知是错,明知是对我的母亲、对我深深伤害的女人。
葛针被新任番王迎娶走后,苏问昔搬家已提上日程。皇上赐的新园子在苏夫人和孟夫人的一力操持下,一切安置得尽善尽美。下人置了二十几个,只除了苏问昔贴身侍候的要苏问昔亲自挑选,杜鸣贴身跟随的,却并没有插手。
那样的园子已经一一安排妥当,皇上亲自选了日子,赐了将军府的匾额,苏府、孟府及定国王府几府出人出力,帮着把家搬了
,苏问昔从头至尾只除了坐了坐马车被人送过去,什么都没有操心。
杜鸣出面请了几府的老爷夫人加公子娶在一起吃喝了一顿,罗乘云趁着便利又从苏问昔手里偷偷要了几个苏问昔秘制的药丸子。孟郡则跟乔老头抢着分了一大碗的苏氏红烧肉,被罗乘云很是嗤鼻了几句没出息。
苏问昔新园子都没有来得及转一转,很快就往宫中递了请安的牌子投桃报李去了。
她和杜鸣搬家皇上如此给脸,她自然也要回报一番。
苏问昔到奶姆跟前时候,骊骏刚刚下朝回来,刚刚落了座,就报苏问昔到。
骊骏自从藏宝图后也是很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苏问昔了,听说她最近能吃能喝能睡,正想跟奶姆逗趣猜一猜苏问昔的状况,一看苏问昔进来,一口茶刚入口,差点喷了出来。好在堂堂一国之君,隐忍的教养还是有的,生生将一口茶咽了下去,指着苏问昔调侃:“你是水中泡得时间长了涨发了,还是馒头蒸锅里腾得时间过了头发过了?”
一下子戳中了苏问昔的痛点。最近一个月孩子疯了似地长,她一天吃七八顿还是饿,怕亏了孩子,只要饿就发了狠地吃,忽然一天照镜子才被里面的那个猪一样发了的人吓了一跳。赶忙要控制食欲的时候却开始浑身浮肿起来,每天腿脚涨得难受不说,这胖是怎么也消不下去了。急得她每天追着乔老头儿逼着他想办法。
乔老头能想的方子全给她用了,一点作用没起是假的,可是完全还是挡不住苏问昔发豆芽一样地狂发。苏问昔想想,觉得从前那些什么电视剧小说里的全是骗人的,什么只要是女主,怀孩子就是四肢仍纤细,身姿仍美丽,丈夫还不嫌弃。
到她这儿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