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时,倒是碰到了孟郡。本来带着兵士巡逻,看见两人,笑嘻嘻走过来:“大哥!大嫂!”
苏问昔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领了巡街的差事?”
孟郡一噎,手抓抓耳朵,嘿嘿笑了一下,没有吭声。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地过来打招呼。心虚地看了杜鸣一眼,面上还装得自以为镇静寻常。
杜鸣
便看了孟郡一眼。声色不动,只问:“你出来多长时间了?”
孟郡头皮一麻,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杜鸣,只好实话实说:“刚到这里,不过一柱香时间。”
杜鸣就拿眼在周围扫了一下,正看到十字街口斜对面是城中一家十分知名的酒楼招牌。两眼便往楼上扫了扫。有窗子挡着,自然也瞧不见什么。
回眼再扫孟郡,孟郡顺着他的目光走了一圈,越发地心虚。
杜鸣脸就有些沉,凝着表情说道:“你多大的人了,靠给你点事情你不动嘴表情先露给别人了。自己倒有胆子接这差事!”
孟郡老老实实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苏问昔自来没有见杜鸣如此严厉地对孟郡说过话,不知道孟郡做了什么事情触了杜鸣的霉头。看孟郡噤声像个被夫子训斥的小学童一样,有些不忍,就捅捅杜鸣:“才说了你黑面阎王,你果真便黑脸了。他胆子小,做错了事情你好好教,吓唬他做什么。”
孟郡听见“黑面阎王”四个字,忍不住扑哧一笑,声音即出,立刻收声。
饶是如此,杜鸣的脸已经黑了个彻底。不好对苏问昔发火,就拿眼盯着孟郡。孟郡就低着头,把眼斜着向苏问昔求救。
苏问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杜鸣不会无缘无故发怒,就拿手再捅捅杜鸣。
杜鸣转过脸时,脸色就缓了许多,对苏问昔说道:“走了这半天,可是累了?我带你到对面的酒楼去坐一坐罢。”
苏问昔就看看了那酒楼。她虽不大逛街,但几次去医馆,也从这里经过。这酒楼她也耳闻过,城中达官贵人也多有去。
拿眼睛看杜鸣,笑着问:“这酒楼有什么好吃的?徒有其名,达官贵人附庸风雅之地我可不去。我即不会吟诗,又不会作斌,没得让人笑话。”
杜鸣:“……”
瞪了孟郡一眼,转过脸来低声说道,“阿郡这几日一直在宫里当差。”
苏问昔一时没有明白。孟郡在宫里当差跟你带我去酒楼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能把皇上……
忽然表情一凝,求证地看着杜鸣,睁大眼睛:不是吧?皇上再说沉毒已解,可是身体沉疴多年,还需将养。且都城刚刚稳定下来,他冒然出宫,也太不加考虑了吧?
苏问昔再看孟郡,孟郡一脸的心虚不敢与她对视。
倒抽一口凉气。她还真没想到皇上还有如此任性的时候。你就是想出来,能带个靠谱的人吗?孟郡稍微一个表情都能把你卖了,你这是此地无银啊还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怪不得杜鸣一看到孟郡表情就不好了。
皇上私自出宫,这多大的事情!
苏问昔于是将手贴在自己肚子上,说道:“还真是觉得饿了,腿也乏了!那边酒楼想必是干净些的,咱们上去看看罢!”
一边跟着杜鸣往酒楼走,一边将手对后面的孟郡比了个作死的动作。
真是不作不死!自己能耐不大,胆子却不小!这种差事你也敢接?接了你也敢担着?皇上这是没出事,要出了事,你十个脑袋也不够贴!你知不知道杜鸣多讨厌那个位子!
孟郡有些委屈地:“……”
能怨他吗?
本来在宫里好好地,皇上忽然说:“孟郡,我有个差事给你,你敢不敢接?”
皇上给他派差事,当然求之不得!这些年他爹孟相国动不动就对着他摇头,终于皇上高看了他一把要给他派差事,他高兴死了!
孟郡想也没想就跪下表忠心!
结果皇上说:“我要出宫一趟,你带两个侍卫!谁也不许声张!否则算你欺君,朕要了你的脑袋!”
他敢说吗?皇上是他惹得起的吗?
一个两个地,都知道他好哄好骗!他这是得罪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