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昔呆了半响才想起来,她应该在苏墨突然发问之后装傻充愣地回一句“什么身世”。
搞什么啊?大家都装傻装得好好的,你怎么能坏了规矩来个突然袭击呢?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苏墨还用问?苏问昔一问立呆的表情什么都告诉他了。
就这点城府你还敢去挑战皇上的耐性?
苏墨叹了口气:“阿宣,我能查到的,皇上也能查到,你知道吗?”
所以关键不是皇上知不知道,而是他计不计较,疑不疑心,肯不肯放过。
苏问昔愣了一会儿,来了一句:“大家不是装傻都装得好好地吗,不挑明不就行啦?”
苏墨:
“……”
你当这是家里孩子淘气做傻事吗?大人们装装傻当没看见?这是政治,今日为云明日可能就是雨。
苏问昔咳了一声,说道:“我是说,我觉得皇上也在装傻啊。他自己既然都知道了,还愿意装傻,还愿意护着,那是不是表示,他并不想追究啊?说起来,也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
苏墨:“……”
先皇和安王还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呢。
苏墨动了动嘴没有说话。他自己也看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当然不敢妄自揣测。
“皇上既然为你退婚的事情动了怒,这门婚事当然是不可能退了。不但不可能退,子规回来,你们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
“不,不用那么快吧?”
苏墨看了看苏问昔着慌的神情,颇有些无奈地:“未想及后果就敢冒然跟皇上提退婚。你二十了,子规十八,满朝堂你去看一看,谁家的小姐二十还没有出阁?想找个理由给你推一推婚事都找不到。”
苏问昔呆了一会儿,说道:“你二十了也未见说亲成婚,罗家两位兄长也未说亲成婚……”搜肠刮肠想自己能认识的未婚青年。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骊朝的规矩,男十八,女二十,不婚嫁便强配的吗?
苏墨看苏问昔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时候他真得想撬开这个妹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惹了皇上天大的事情,她都能说着说着脑子跑偏到别的地方去。
“阿宣,”苏墨叹口气,拉着苏问昔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对面,“你和子规的婚事,肯定是不能改了,而且子规一回来,你们不日就要成亲。子规是孟相一手教出来的,亲如父子。孟夫人待他极好。子规向来视孟相和孟夫人如家人。前些
日子孟夫人受了风寒,你过去替子规侍奉一下,孟府和将军府一墙之隔,你白天侍奉孟夫人,晚上就在将军府暂歇罢。”
“我上门侍奉没有问题,晚上不用住将军府罢?”
“一来孟府离我们府上远,来去不便。二来,你诚心侍奉,让皇上看看你悔悟的诚意。三来,那些春装春鞋和荷包,你不是很发愁吗?”
苏问昔眼睛一亮:“所以我侍奉孟夫人的话,那些衣物就不用做了?”
苏墨:“……”
苏问昔一下子泄了气:“所谓金口玉言,我懂。”
“你若侍奉孟夫人诚心,皇上自然会酌情减免惩罚。”
苏问昔第二天乘车去了孟府,递个拜帖进去。
孟郡正陪在母亲身侧,听说是苏问昔递帖子前来为母亲施诊,没好气地说道:“谁要她好心?我找无病过来看好了。”
孟夫人之前为苏问昔退婚的传言心中多少也不快。杜鸣在孟府十年,和孟郡习在一起,吃在一住,沉稳有礼,平日里对她尊敬有加,奉若亲母。
孟夫人对杜鸣多有爱重,看若亲子一般。在她眼里,杜鸣除了沉默一些,表情冷冰冰吓人一些,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孩子,皇上赐婚都挡了的,居然被苏家的女儿跑皇上跟前退婚。
到底是相国夫人,听孟郡说得不愤愤难平,便温和地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她也许有她的苦衷。既然上门来了,怎好拒之不见?”
孟相国却是得了信儿过来,进门听见言说,对夫人说道:“昨日子规来了信,言说听闻夫人风寒在身,心有不安,故特意着苏家的姑娘过来侍奉夫人一段时间。夫人这些日子哪里不适,只管跟苏家姑娘说就是了。”
孟夫人吃惊道:“子规着苏家姑娘来的?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