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贺大人看座吧!”苏问昔淡淡地说。
等贺希格刚一落座,就开口说道,“贺大人刚才的意思我没有听太明白,麻烦你再说个详细。”
贺希格:“……”
饶是早有准备,还是被苏问昔狠狠杀了个下马威。
其实他完全是多心了,苏问昔刚才走神,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只好再把前话说一遍,“我王,想纳神医身边的葛针姑娘为侧妃,特命我前来说合。神医若肯割爱应允,我王必珍待葛针姑娘。”
葛针?
苏问昔恍惚地想了一下。她去番王毡帐施诊的时候,多是带着她去的。当初还因为二王子多看的两眼出口讽了两句。只是过后二王子并没有表示别的意思,为什么现在忽然过来求娶?
忽然想到那天早上,侧妃被废的消息是她说的,问原因的时候却给的极其含糊。那
天派人去请她给番王诊治的时候在外面碰到杜鸣,似乎他看葛针的眼神有点不寻常。
是一早就有了端倪的么?或者大家都已知道,只有她一人还在鼓里?这件事苏墨是不是知道?按理说苏墨是骊朝使臣,求亲这种事情即使事关她的人,难道不应该是选通过苏墨问出来?
苏墨现在风寒加身,新任番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她把人定下来?这是苏墨算计好的还是被瞒着的?
苏问昔想到此,看着贺希格,表情缥缈地笑了笑:“我能不能问一问贺大人,未听得番王立正妃,先纳侧妃,不知番王打算纳几位侧妃?都是哪几位侧妃?”
贺希格愣了一愣。
“既然求娶的是我的人,又是我身边得力的人,问一问并不过份吧?我的人,相貌自不必说,性子极是温和的,人是极懂事知礼的,处事向来是顾大体的。我这嫁女的,总得了解了解男方的详情,确保我嫁出去的女儿不受委屈吧?”
“……神医说的是。葛针姑娘性情柔婉、知礼知节……”
苏问昔似笑非笑看着贺希格:“佐领大人,葛针有多好,我想我比你家番王清楚。这求娶,讲个诚意,你只管告诉我,番王打算纳几位侧妃,哪几位?”
“……暂且只定了两位,一位是葛针姑娘,一位是阿纳日姑娘。正妃暂时未定。”
苏问昔笑道:“佐领大人,番王纳娶,我一个邦外行医之人,本来没有我插嘴的地方。不过,你看,番王既然看中了我的人,却又打算让两方争宠。我若直接拒绝,显得我不识抬举,也让番王没面子。我家的姑娘,你也说了,性情柔婉、知礼知节,这相貌、这气度,搁骊朝无论招哪家的公子做夫婿不是捧在手里敬在心里?这门亲事,应允与否,我须得考虑
一下,您可能体谅?”
贺希格:“……”你问了半天,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应啊?
可他能怎么办?他是过来帮番王求娶,不是强娶。况且这位苏神医,他真惹不起。
葛针的婚事她能作主吗?
苏问昔的答案是否定的。
四个侍女来番,本来是只借着她的名义。她们,并不受命于她,她也不耐烦去凑那些事情。
可是她不想凑就能逃开吗?
苏问昔知道,答案也是否定的。
她的生活,难道是注定要回到原来的轨迹上来吗?
送走贺希格后,苏问昔默默坐了一会儿,然后问豆蔻:“你去把番王求娶的事情告诉葛针一声。是应还是不应,让她自己拿主意。”
豆蔻有点迟疑看了看苏问昔,没有应声。
苏问昔笑道:“你们名义上是我的人,还真以为我会拿自己当个主子么?我从小就不习惯使唤人。去跟葛针说吧,她应,我今天的话回过去,能争什么就为她争什么。不应,那头我也能坦然拒回去。我一个行医治病的,哪里会操心这些嫁嫁娶娶的事?”
豆蔻小心试探道:“姑娘是不是不太赞同这番王的求娶?”
苏问昔笑起来:“怎知是我不赞同?我行医多年,看人全凭第一印像,这位新番王,实在没有让我喜欢上。不过你们这些小姑娘,喜欢的不正是对方一表人材高大俊朗么?老人家想劝你们这些小姑娘眼光放长远些,可是想想,老人家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
豆蔻:“……”姑娘你年纪比我还小,这一口一个老人家,还拿自己是神医的身份呢?
“去跟葛针说吧。我去看看苏大人!”
“我去唤平安跟着姑娘!”
“不用跟着。我一出门,自然有护卫送我过去。婚事若成,你们四个相聚的时间便不多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