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子桑笑起来,“若不是咱们今天出门的人多,我还想着下去看一看,不过还是有诸多不便,以后有机会再回去吧。”
除了秦福根,她对秦家塆的百姓们并没有多少厌恶。相反的,里头的许多人,比如李婶,还让蔺子桑十分感念。
司元握紧她的手,保证一般的低声道,“等着一切都完了,我陪着你回去。”
蔺子桑点了点头,笑颜更盛。
司元的话已有所指,说的是这京都城里的暗潮涌动。表面的平和之下,内里实则已经有了无法愈合的矛盾。
中堂府之中
。
奶娘喂了奶,照例将孩子抱到长福面前让她看。
长福坐在主位之上,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看也不看的伸手就推,奶娘吓了一跳,小孩儿差点没抱住给掉到了地上。即便是这样,长福也一动不动,仿佛那孩子不是她身上掉下去的肉一般。
奶娘脸上惶惶不安,心里头却是有了自己的算计,才出门便迫不及待的转了个弯,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了王启正。
当天夜里,趁着孩子熟睡,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跳进房里,将摇篮里的孩子取了出来,给抱到了王启正的书房里头。
王征信当着王启正的面与这个孩子做了滴血认亲,然而待鲜血落下,那碗里的两滴血却长久的没有融到一起,反而消散了开去。面对这场景,尽管王启正已经有了怀疑,却依旧忍不住当场勃然大怒。而王征信则羞愧不已,红了满头满脑。
长福敢这样戏弄王家父子,依仗着的不过是她背后的皇权,然而这皇权在不多久以后,也即将成为王启正眼中的笑柄。
皇宫之中,皇帝来回反复看了手中贝叶城传来的信报,心里慢慢安定下来。漠北的兵力已经渐渐被楚钰肢解,他总算将原本的心腹大患捏在了手里头。
后面便是王启正,皇帝眯起眼睛,他总也要慢慢的将他手上的权利一丝一丝的全都抽回来。
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计与权谋,却不知后头谁能够先得偿所愿了。
贝叶城外已经与司元离开之时又有了很大的不同之处,外头的田地片片,绿意盎然,与从前那个人们印象中黄沙片片的漠北也有了很大的出入。
楚钰骑在高马之上,从城门口飞驰而入,一路到了将军府门口,才一跃而下,让小厮将马带走吃草饮水。
玉儿已经等了楚钰半天,
瞧见他回来了,立刻高高兴兴的上前,仰着头与他说话,“爷,您回来啦,家里头夫人来信了,你要看看吗?”
楚钰点了点头,顺手接过玉儿手上的信,草草的看过一遍后,他脸上舒缓下来。
玉儿见状,好奇的追问,“爷,是什么事情?”
楚钰对她并没有隐瞒,只简单的说明,“蕴宁说她在家中安好,有了身孕。”
他两个月前抽空回过一次京都,想来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
玉儿的神色也闪过一丝喜悦,“这是天大的好事了,爷您什么时候要回去陪陪夫人?我听说女人有了身孕,是最不能一个人的……”
楚钰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子看着她,凝视许久,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在意?”
“在意?”玉儿有些疑惑,同样的也停下了脚步,她干巴巴的笑了笑,道,“爷是什么意思?”
她,她该在意什么?
楚钰有些挫败,他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这时候却听玉儿在他身后道。
“玉儿是得了夫人的宽容才有了今天名正言顺陪在爷身边的名分的,这一点,玉儿感激夫人,夫人是爷名正言顺的妻子,除了她,旁人无法说什么……”
她的解释,换来的是楚钰加快的脚步,一步不停的消失了拐角处。
玉儿站在原地,脸上慢慢露出了一点儿苦涩的情绪。可她没办法,她一个妾,能有什么办法?
安哥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由他的母亲抱着,仰着头看着马背上那个少年。
司信泓伸出鞭子逗他,他也只笑出了没牙的嘴,伸手去够,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叫。
“小少爷这般大胆,以后定也是个像他父亲和哥哥一样,骑在马背上的英雄人物,”奶娘面带笑容,一句话夸了在场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