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虽然见到司末也觉得高兴,可不想他出去一趟竟还是这般不长进,连个商量也没有就把人给带了回来。
“你啊你,”她将人带到养性居里,又让人把纪卉雅带去一边,才颤着手指责道,“焱欢一个人在家里带着惟哥儿,你当真是多容易的事情?她操心操力,你却带回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咱们家里,有哪个真纳了妾室的?你两个哥哥都安安稳稳,你成天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司末低垂着头,似
乎已经想的清楚明白,“母亲,我是真的喜欢卉雅,她不在意我落魄,愿意跟着我,如今我回来了,怎么能做个负心人?”
“她知道你落魄?”老祖宗冷笑,“你是将军府出去的,是将军府的三爷!再落魄都是她踩在她头顶的人,将军府不倒你就不会落魄,这道理她会不明白?”
“母亲说这些已经迟了,纪卉雅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是断然不能将她赶走的。”
司末经过这一遭,稳重倒是稳重了,可这稳重半点不是老祖宗愿意看见的,分明是被迷晕了脑袋罢了。
“你只心疼她,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呢,惟哥儿呢,你将他们放在心上没有?”老祖宗摆摆手,再懒得管司末,“你去想清楚了,这丫头先放去春兰院,我会让人看着,你不许去见她!”
司末倒也没有反对,告退离开了。
人是在将军府住下了,带来的却是一阵阵不平静的风浪。老祖宗顾忌着纪卉雅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愿意贸贸然将人赶走,顾焱欢心里有气说不出,憋得难受,竟怒气冲冲的往起居来了。
“大嫂,你一向重规矩,这事情,你管不管?”
蔺子桑算盘打到一半,被顾焱欢打断,便先让人将东西放去了一边,她这个时候倒是有一些同情顾焱欢的,司末的确是一个极其不合格的丈夫。
“事情成了这样,你着急也没有用,”她道,“你是他的正妻,这是谁都夺不走的,她要成妾室,须经过你的同意,你要是不同意,让她生了孩子当个奶娘,也不过是你的一句话,何必自乱阵脚?”
顾焱欢闻言微微愣住了,“这……可是阿末定然是不愿意的,他如今铁了心要给她一个名分。”
“这是
你们小家的家事,我是不该管的,”蔺子桑道,“我只说一个道理,夫妻之间的敬重是相互的,没有哪一方需要片面迁就哪一方的道理,做事让人挑不出毛病即可,旁的不要多想。”
顾焱欢去过养性居,去过妙景园,却没有想到最后给自己出主意的竟是起居里的蔺子桑。
她的心里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慢慢的红了脸,告退了。
蔺子桑给顾焱欢出了主意,她的果然不再像前头那般闹腾,而是等了下来,只不过蔺子桑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府里与纪卉雅遇见。纵使有花匠看顾,可随着天气转冷绛紫园里的花草还是比从前凋败了些。
蔺子桑站在假山旁边,与阿锦说话,南枝南叶与一众丫头在几步远的地方候着。
“您是大夫人吗?”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蔺子桑偏头看去,一个娇娇媚媚的女子站在几丈远的地方看着她们。
“我昨天瞧见将军与您站在一处了,您应当就是大夫人吧,”纪卉雅慢慢的靠近过来。
蔺子桑瞧着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纪卉雅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微微隆起来,看着竟比蔺子桑的还大一些。
阿锦却是冷笑起来,“你在这里与谁自称‘我’?”
纪卉雅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慌张无措道,“我,奴婢,奴婢只是想到自己与大夫人的经历相似,心有所感。”
“我与你的经历,那点儿相似?”蔺子桑终于开口,只是话语里头的冷意并没有比阿锦好上多少,“你仔仔细细,一样一样与我说说看。”
一个管事的女儿,从小娇宠长大,如今勾引了主家的三少爷想借着肚皮上位,这样的经历她竟说得出口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