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掌柜一听这话,心里稍稍有些安定下来,他转念想到另外的事情,不由又苦着脸问道,“二少奶奶,三少奶奶那边近来常常因为此事发难,还说要将我和杨掌柜辞了,这该如何是好?”
季念文闻言冷笑一声,“你们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与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当初是谁将你们提拔上来的,你们就找谁去。”
这一句话点醒了段掌柜,当初他们被提为掌柜的时候,别说顾焱欢了,连季念文都还没过门呢,老祖宗一句话可不比什么都管用?段掌柜想到这里,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叠声的告退了。
段掌柜快步走在镜湖旁边,五月的天气实在有些燥热了。他尽量将步子缩在树荫下头,路过雅园的时候,却听见里头一阵乒呤乓啷的吵闹声。段掌柜心想那两个要命的祖宗到这会儿还不歇歇,一边加快了脚步低着头只当自己没听见什么。
他才走没两步,就听身后的院门被哗啦一下打开了。又听有女声喊道,“二爷,你!”
这更加如同催命符,让段掌柜几乎小跑起来,等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养性居,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司末刚和顾焱欢有几句争吵,觉得晦气的很,便摔门出来了。他有事要做,因此目不斜视径直穿过练武场,往起居那边去了。他为了成事,已经在家住了半个多月,实在憋闷的不得了。司末打算无论如何在今天总要将事情办成了,他有了主意,反复想过都觉得不错,这才准备动手了。
自从司元上次带着蔺子桑离开,中间只回来过两趟,昨儿个没有回来,今天多半便是不在的。司末这些天没少在起居附近转悠,已经将这周围的环境摸得通透。他避着人
,偷摸的躲到了起居院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然而拿出了藏着的火折子与树丛里放好的一壶酒和几个干草球。先在干草球上淋了酒水,又用火折子将干草球点燃了,继而奋力往里头一抛,那干草球就落进了起居的院子里。
司末屏息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里头有任何动静,这才将剩下的几个干草球如法炮制,一一都扔了进去。
起居里头没什么人打点,仅有的植物都是枯枝败叶,都是一沾火就着的东西。这火一点着,那可就不是想收就能收的住的。
司末在外头站了半刻钟,起居里头就渐渐地有明火和烟雾冒出来了。他这才快步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来人啊!”
秦阳侯府的这东半边院子多半是空着的,仅有的一个人烟多的就是妙景院,等整个侯府都喊了个遍时,赶来救火的小厮瞧见的已经是快烧了一半的起居了。这大白天秦阳侯府忽然冒起了火光,可把不少人都给吓了一跳。司末躲在一边,等瞧见刘婆婆也匆匆的离开藏书阁往起居这边来的时候,他便躲着人跑去了藏书阁里头。
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满城皆知,不等一两个时辰,几乎全京都城的人都晓得秦阳侯府里将军住的院子走水了。
相比于众人的慌张,司元倒显得十分平静。他回了京都城以后,就没什么事情要忙,多半的时间都闲在家里。这会儿的功夫,他也不过是站在厨房,陪着蔺子桑蒸包子。
“要不是天气太热,带着小虎去京郊转转倒也有些趣味。”白面团放在蔺子桑手上任由她搓圆搓扁,司元挽起衣袖调制肉馅,倒也没什么怨言。
他的目光落在蔺子
桑的手上,心里想的也不过是,到底是那白面团蒸熟了好吃,还是桑桑的手触感绵软,亲吻起来噬魂销骨呢?
“原来这包子是阿泓很喜欢吃的,如今他去了那样偏僻的地方,让人给他捎带些东西都极不方便呢。”她回头瞧司元一眼,有些埋怨。
“前些天让人给他带了那么多东西,不过少他几个包子你便心疼了?他母亲要是还活着,我看也比不过你,上回我吃到这包子,还是桑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拿的,这一回馋了,竟还要自己动手才有的吃了。”司元这话说的酸气冲天,实在不似他往日稳重。
蔺子桑娇哼一声,道,“那时候我喜欢你,却又不知你喜不喜欢我,自然是要殷勤些的,如今你喜欢我多过我喜欢你,你难道不该与我献媚?”
她这话说的实在肆意妄为,甚至可以说大胆非常。普天之下,连当今的皇帝都不敢说要司元对他献媚。可这会儿蔺子桑手上不过拿着一张包子皮,就敢对有“战神”美名的司元颐指气使。不知给外人看了去要惊了多少人的眼睛。
“是是是,”司元低声笑起来,“桑桑说的很有道理,我该多向桑桑献媚讨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