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样的意思,”蔺子桑拿起筷子挑了挑面条,略带着酸味的香气萦绕出来,“不知你这面摊还要开多久?”
“你别说,虽然只是一方小小的面摊,我现在也觉得挺有意思,都好几年了,不少老主顾都指着我这一口呢,我从阿锦哪里就学了这上面色淡淡,“不用打不用杀的,这可是个难得的美差。”
蔺子桑想起那数次想要夺去自己性命的经历,难免点了点头,“这倒是的。”
“你啊,你年纪还小,要经的事情也都还在路上,往后,只一句话,处处仔细小心便是了,”王五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嘱咐了一句。
“多谢王大哥提点。”
酸汤面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融融起来。虽然入了三月,天气难免还是有些冷。蔺子桑拢了拢衣袖,起身正要走时,看见一旁的巷子里晃出一台轿子。轿子是秦阳侯府的,扛轿子的小厮走的飞快,轿子略显得有些颠簸了。晃荡间,那窗帘飘起,露出一张带笑的脸。
是头前路过秦阳侯府时她看过一眼的稳婆。如今瞧着稳婆这般样子,那八九不离十,顾炎欢定是生了个大胖小子了。
蔺子桑想起顾炎欢平日里跋扈的模样,与季念文的手段,不由得有些想笑。秦阳侯府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热闹呢。
别院里没有多少要收拾的东西,而蔺子桑本身的东西也并不多。唯一现下有的很多还是上次因为穆野一事从秦阳侯府与宫中带出来的。这些东西只当是白捡的便宜,不带上也是留着白放。
临着出行的前一天,司信泓干脆便宿在了别院里。蔺子桑比划着他的身量,发觉又比年前
高了许多。她一边拆去给他原先衣服预留的余地,一边笑道,“幸好还留了些布,不然只穿几个月,倒是浪费了。”
司信泓穿着单衣,坐在火盆前头烤火,他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摸小虎的脑袋。惹得小虎烦闷的抬爪要扑他的手,一人一虎倒也玩的开。
大概是感应到了离别的情绪,小虎这些天都过的颇不顺心。九垟山那么大一块地界,可都是他的了,这一走该便宜了哪只新来的虎?这点小虎自然不得而知,然而这也不妨碍它心下不喜。
母亲这个角色在司信泓的生命里一向缺席,可即便蔺子桑现在几乎填补了这个空缺,却也让司信泓觉得十分别扭。
蔺子桑的年纪到底太小了,不像母亲,反而更像姐姐。然而想到如今她与自己父亲的关系……司信泓觉得自己心堵的很。
越是暗里不说破,越是让人无法抒发。
这样的情绪,与第二天蔺子桑在马车前看见与司元共乘的子兰差不多。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淡淡的看了子兰一眼,低头上了司信泓的马车。
京都之外大齐的土地依旧广阔,车马悠悠,从早至晚,等到天色擦黑之时才在一片矮树林里停驻了下来。
马车里空间本还算宽敞,然而挤进小虎来未免就显得有些逼仄了。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小虎决计是不愿意独自被关在笼子里一路前行的。一路上,它趴睡在马车里头,眯着眼睛听蔺子桑与司信泓说话,等马车一停,它便来了精神,飞快的半站起来用头去顶那马车门,迫不及待的要出去。
蔺子桑为它打开门,看着小虎利箭似的蹿出去以后才从马车里探出身去。周围马车里也陆陆续续下来些人,与外头的兵一起开始搭建帐篷。
她的目光四下看了看,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见了自己预料中的人,阿锦。
阿锦穿着一身劲装,看样子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自己骑马过来的。
“阿锦姐姐,”蔺子桑提着裙子,踏过脚下的泥泞,到了阿锦面前。
阿锦闻声转头,也立时笑开了,“打扮打扮,又与以往大有不同,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她说着又拉过蔺子桑,小声的伏在她耳边问道,“来时没有与将军同乘?”
蔺子桑的笑容滞了滞,她轻轻的摇头,“没有的,小虎那里离不开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