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与永信侯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走进屋里,一听这话,也有了两分不高兴,她道,“褪了脂粉,自然脸色看着要不好些的,昨天大夫来瞧,说样样都是好的,你别太忧心。”
永信侯回头瞧了眼老祖宗,与她点了点头,道,“唉,我就是,心里还将炎欢当做个孩子,见不得她遭罪,怀孕生子,从前她母亲那时候就足够吓唬人的了。”
顾炎欢的母亲丘氏生她时遭了点罪,当时将永信侯府上上下下都吓了个够呛。
“父亲……你这么说,我都要怕起来了。”顾炎欢娇声娇气,“这些天每日晚上吃了饭,阿末便陪着我去花园里走一走,我觉得整个人都是通顺的,你倒别比我还怕了。”
被点了名的司末,立刻直了直腰板。永信侯闻言也看了他一眼,算是赞许。
直到这个时候,司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安稳起来。
白蕙端着从洗衣房里领回来的衣服,拐着小路往云山院走。转眼她在云山院也已经有几个月,却打从心底里没有适应起来。
这个院子里的人太奇怪了……笨的看着就真是笨,捉摸不透的人每天行踪不定,时不时见一面的将军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她算是一个能贴心的都没找到。
她将拿回来的衣物先在自己房里分拣好,将司信泓的单独拿出来,然后低着头往他房里走。路过厨房时,她听见里头那身材窈窕面容却十分普通的厨娘似乎自己一个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这里实在无趣,我可一点都不想呆了,我们去拿九垟山上住些日子如何?你也能瞧瞧那上头的药草。”
白蕙放慢了脚步,听见里头的人顿了顿,又道,“我就是想去
九垟山脚下再看看,你管我这么多!”
那九垟山脚下……白蕙心里泛上了疑惑,还想再听听,却被那厨房窗户里猛地探出来的脑袋给吓了一跳。
李厨娘的手上还拿着菜刀,她面色不善的看着白蕙,“你在这门口步路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白蕙连忙往一边退了几步,支支吾吾的摇着头,快步的往前走了。
这李厨娘,自从她第一次见,就好似是个魔怔的。白蕙心里雷雷的打鼓,面色也白了三分。
等她路过那丫头房,里头的四个山字辈丫头正低着头与赵嬷嬷一块儿做针线,见她路过,倒是抬起头来招呼了她一句,“白蕙,一会儿过来一起做些缝补,如何?”
白蕙勉强点头答应了,这几个人从一开始就对她不温不火,算是过得去。
她再往前走两步,又撞见从司信泓房里出来的早木。他方才打了个瞌睡,这会儿脸上的困意还没有全消,见到白蕙也显得兴致缺缺,只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白蕙再往前走,隐约听见司信泓的房里传出一点说话声,“惯偷?”
只听见两个字,白蕙也不该怠慢,唯恐像是方才在厨房门口被李厨娘抓了个现行。她抬高了声音,对这里头道,“少爷,奴婢来送衣服。”
里头的声音停了停,须臾传来应答,“进来吧。”
屋里还站着另外的一个人,是阿文。
白蕙低着头进去,背着里头的人将手里的衣物一件一件的都放进衣柜里。衣柜里有淡淡的熏香,听说这熏香的香气还是从前贴身服侍小少爷的丫头仔细挑过的。叫什么来着?白蕙想了想,记起来了,好像是叫做子桑。
这时候司信泓与阿文
又重新说起话来。
“子桑姐姐那里,我想着过些天去军营时顺道过去瞧瞧,”
“昨天从那里回来时倒是一如往常,只小虎的脾气更差了点。”阿文回头看了白蕙一眼,并不在意她,“要不是躲得快,被它咬下一块肉来也是寻常。”
“毕竟是凶兽,如今又在九垟山上养的野了,不过这些到底不打紧,只要它心里知道谁从小养着它,知道不对子桑姐姐逞凶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