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军营里的那些世家小少爷,个个都是软脚虾。别说放在楚钰面前,就算是放在司信泓面前也是如此。不过招,就已经是哀鸿遍野,个个求饶了。
阮朗没走,他心想,既然来都来来,又知道小少爷在这里,人必定是要见一面的。司信泓半点没客气的将里头几个头前因着身份地位看不起自己的人打到冒了鼻涕泡,而后才与楚钰一起从里头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阮朗连忙迎了上去。
“少爷。”
司信泓微讶,“你怎么来了?”
阮朗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原本是与将军一起来的,但方才将军在别院逗留了一会儿,现在让我先过来瞧瞧你。”
司信泓一听到别院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他连忙追问道,“那一会儿便要过去吗?”
阮朗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将军一开口并没有将事情说的十分明白,这会儿司信泓的话他也不知如何接茬。不过去么,司信泓必然是不高兴的,然而真要过去,司元会如何反应,阮朗也并拿不准。
“这边的事情……
”他的语气略显得有些犹豫。
楚钰语气轻快的接了话,他道,“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现在回去与明天早上再回去,都是一样的。”
这话恰巧被里头相携走出来的几个少年听到,几人的眼睛俱是亮了,连忙快步上前问楚钰,“世子,此话当真?”
“太好了,我回去要让母亲给我请太医来看!这里的军医看着便不懂什么医术……”
“要是知道过来是挨打……”
楚钰打断他们,“你们不能回去,明天我会派人去你们府上知会,起码再练半个月光景。”
“半个月!?”几个才露出了一点笑颜的少年,这会儿俱是愣住。他们脸上闪现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其中一人指着司信泓道,“那凭什么他这会儿就能回去,凭他是庶子吗!”
此话一出,少年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嘲讽与轻视。
楚钰偏头看向司信泓,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多少情绪波动,对于少年们的话,显然司信泓并没有放多少在心上。
“用嫡庶来做自己无能的挡箭牌,你们这些人,也着实是十足的草包,”楚钰重新看向那些少年,面上的不悦显露无遗,“孱弱与无能是最无法遮掩的事情,倘若放在在里头被打趴下的是司信泓,那么他现在也照样要和你们一样在这里训练,然而他打赢了。”
几个少年脸颊猛地涨红,一时之间全都说不出话来。而实际上,他们并敢真的对司信泓多说什么。司信泓是个庶子无疑,然而他却是司元如今唯一的孩子。司元的身份地位,在如今的大齐王朝上,能压过他的,恐怕也只有皇帝与中堂两人。这个庶子说起来,恐怕比许多人家的嫡子还要重不少,有几个人能真敢当面看不起司信泓。
家族利益,权衡考
量。几个少年也已经过来完全莽撞的年纪,心里虽然还有些不服气,此刻却也都噤声不再说话。
司信泓与算是自己半个老师的楚钰行礼告了别,迫不及待的坐上马车让阮朗往别院去。
别院里,小虎被按在地上。蔺子桑用帕子绞干了水,为它擦去身上的灰尘脏污。这样的处理原本是半个月一次,但是自从小虎习惯半夜里出门以后,就变成了半个月两次。饶是这样,每每还能擦出半桶黑水来。
小虎不太喜欢这样的事情,然而也还算听话,趴在地上只偶尔动一动,其余时候,让抬爪就抬爪,让翻身就翻身,腆着着肚皮扭捏着与蔺子桑撒娇的模样,差点让司元看不过眼。
小虎是公的。
司元啪的将手里的书合上,他起身从内堂走出来,一路到了蔺子桑身边站定,问道,“平日里都是这样擦洗的?”
蔺子桑据实回答,“小虎爱往不干净的地方钻,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擦洗的习惯了,它自己也是愿意的。”
她见司元没讲话,于是又语气轻松的接着道,“这也没什么,小虎都是很听话的,奴婢小时候,”蔺子桑想起往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那还是奴婢娘亲还活着的时候呢,她从李婶家拿过一只小黄狗让我养,那小黄狗毛绒绒胖乎乎的,摸一摸它的小脑袋,还会舔你的手呢,只不过后头养的时间不久,小黄狗就被奴婢的爹打死了。”
司元依旧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仿佛愿意听蔺子桑说着些絮絮的往事。
“可如今小虎呢,”她忽地又笑起来,“这周围,谁都要怕它三分,它与那小黄狗,着实是不一样的。”
“小狗孱弱,无力自保,小虎却是凶兽,如今长大了,自然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