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呲起牙来,露出凶狠的御敌姿态。
“小虎,”蔺子桑有些无奈的叫了声它的名字,然后从自己腰间拿出别着的小红布球,她拿着小红布球在小虎的面前扬了扬,然后又低下头去在它的大脑袋上揉了揉,在它耳边轻声道,“那是将军和跟在将军身边的大人们,你这会儿不认识了没有关系,可从这回以后,可不能不认识人了,知道吗?”
蔺子桑一边说一边诱哄似的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距离司元一行人更加的近,小虎便也犹犹豫豫的合上了嘴巴,试探着往她这边来。
司元只背着手看着蔺子桑的一言一行。
倒是刘勋与胡景逸,阿文与陈拓他们四人都露出了不得了的神情。小虎本就是很难驯养的东西,谁也没指望将这凶兽养成一只家猫来不是。可这会儿,他们眼里瞧见的小虎,虽然凶悍如常,可举止之间,那说小猫还不够确切,那活脱脱在蔺子桑那儿,就是一只老虎模样的小家狗啊。
尽管不再示威,可小虎依旧露出警惕的神情,它小步的走到蔺子桑身边,先是偏头看了她的神色,然后才照着她的意思,慢慢的走到了司元一行人的身边。
五个人上上下下被一颗大虎头闻了个遍,约莫小半刻钟以后,小虎才又退了回去。它的尾巴甩了甩,终于将心里头的那一点防备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蔺子桑将手里的小红布球递给小虎,将它带到了一边。
这院子不大,因此里头的房间蔺子桑虽然只住了其中一间,另外的房里她也通常会隔上三两日整理一次,没有大乱,总是整洁的。
今天午时后,虽然也有不少马车出来,可是那些马车统统没有卸货,而是将马车停进了一边的小树林里让
人看望着,从这一点看,蔺子桑明白司元说的不过夜大概也不是假的。
等月亮挂到了树梢头,从那月牙儿里透出一点儿冷淡的光芒时,蔺子桑在厨房听见了外头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内院里住着的男人们也都走了出来,陆陆续续去树林里头将自己的马车拖出来,将卸下的粮草装了回去。
她连忙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将那从大罐子里挑出来的腐乳一块一块的装好,放进了一只手握大小的黑坛子里。一旁的笼屉里冒着白色的蒸气,被她一手掀开,露出里头白白嫩嫩的大包子来。
两排笼屉各自三层,一层大约二十只包子,蔺子桑拿出油纸,将第一层的包子装好,同刚才那黑罐子里头的腐乳放在一块,最后用布包装好,仔细的码放到了一边。
剩下的五排大笼屉被她装到院子里头,摊开来招呼那些装好粮草的工人来吃。都是干体力活的,一人三个不费多少劲儿。
陈拓一手一只包子,咬下一口就渗出肉汁来,他笑道,“子桑你这手艺倒是与、李厨娘像极了。”
“是从她那儿学的呢,”蔺子桑低头整理掉已经空了的笼屉,她鬓角便的发丝垂下一缕来,落在月色的面颊上,随着夜风微微浮动着。
司元从屋里出来,姗姗来迟,笼屉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
刘勋拍了拍手,玩笑道,“将军来的迟了,方才一番劫掠已经没剩下什么,恐怕要饿着肚子上路了。”
“不是的,”蔺子桑连忙抬头,她看着司元,像是急于证明自己,“奴婢为将军留了吃的,”她说完小步往厨房跑,然后不多时又迎着众人略微疑惑的目光从黑暗里跑了出来。
蔺子桑手上拿着的布包不小,众人的目光登时从疑惑
变成了笑意,陈拓脸上则更多一丝玩味。
胡景逸看着蔺子桑点点头,“你这丫头做事还算是妥帖,是个考虑周到的。”
她抱着手里的包裹站在哪里,在众人的赞许下,有些赧然的抬起手将包裹递到司元的面前,一边小声解释道,“奴婢原本是想当作干粮让将军带在路上……奴婢听说这一路过去中间多山,没有多少可落脚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没有什么能多吃的,将军您要是饿了,这里面的包子还是热乎乎的呢……”
“好,”司元伸手将那包裹接过,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外头的车马整装待发,列成了长长一队。此去伏霞县,蔺子桑不清楚详细的个中缘由,只听前天过来送菜的王老头说过两句,知道这一趟恐怕不会是多安稳的行程。
可是将军是谁呢,他一路走来,从漠北拼到了现在,又岂会因为伏霞县一地而有什么变故。
司元在蔺子桑的心里是高大而无所不能的,她愿意时时刻刻对自己的将军抱有最纯真的憧憬与信心。
蔺子桑当然不是她平日里惯常喜欢对外表现出来的纯善样子,这一点,司元清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