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灯火摇曳的很适合秉烛夜话,但事情都已经说完这么久了,寒曦邪却始终抿着嘴不出声,让初七和十一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劲。
偷偷的互看一眼,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望向一旁的流敖投去复杂的一眼,却不想后者竟然一脸呆愣。
求救失败的初七和十一各自在心里叹了一气,虽然可以理解那些消息的不好接受,但也不至于静默这么久吧?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同于初七和十一心里泛起的嘀咕,流敖是真是惊讶,那样的消息冲击太大,连同之前狐疑的部分,竟然豁然开朗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受才好。
人还活着,流敖觉得开心,想着寒曦邪应该也会高兴,于是望向对方的眼神也是难掩激动,却被寒曦邪眸中的森冷刷得一个机灵。
回神的微微皱眉,流敖望着寒曦邪不知道对方是在想什么,如果营地祭天是主上的默许,如果君儿的假死早就心知肚明,那此刻的死而复生其实并无古怪,反而应该为那样的误会而感到庆幸。
还好让初七和十一去看了看,不然也不会得到这样的好消息,还是说,主上其实已经猜到了?既然如此,他此刻为何还要一脸凝重呢?莫不是因为九公主的死?
想到这里,开心的流敖瞬间收敛心神,然后不知不觉的叹了一气。
“没事你们就下去吧!好生休息,有事我再让流敖传你们。”就在众人狐疑的时候,寒曦邪突然开口说话,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愣。
就这样?初七和十一对望一样,一路上快马加鞭臆想了无数种可能的情况,却从未包含这样不以为然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主上?君儿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还是流敖忍不住开口,眉头微皱的似有疑惑。
“不然呢?举报她吗?”跟谁举报?又能有什么好处?陆九九已经死了,真相只会让大家难堪,而且无法收拾。
寒曦邪的话不无道理,所以流敖无从反驳,倒是跪着的初七应着头皮,有些不甘心的望着寒曦邪
问了句。
“主上!君公子……”说到一半,初七犹豫的一阵,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就这样不管了吗?看情形可能会便宜椒图。”
“她本来就是椒图的人。”寒曦邪如是回答,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她始终是从狴犴城出去的,如果不是因为九公主,她也不会……”说起来,这还都是主上赐的婚,如果不是这样,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初七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感觉那样就像是在指责寒曦邪一样,如果不是他赐婚,又哪来后边这一连串的祸事,偏偏,谁都没能阻止。
“既然走了,就没有关系了,若是回来,又能如何?大家知道的君临晚,已经死了。”寒曦邪的话说着轻巧,却字字诛心。
是的,君临晚已经死了,她回来又能如何?以女子的身份留在狴犴城又能怎样?不过是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罢。
接受君临晚的死亡,不再去搅动身后的湖水波澜,恐怕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此刻的他们,也没有盈余再去思考这些事情。
“这件事情就这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别乱说话,小心闪了舌头。”寒曦邪冷着脸扫了一眼初七和十一。
“是。”虽然面上不甘,也还多有怨言,却也无可奈何的只得应声退了出去。
“主上,君儿这个祸,您打算怎么办?”适应接收的消息后,流敖开始在意起后续发生的这一切,虽然知道椒图不会放过陆九九这个可以促使狻猊城鸣金收兵的机会,却没想到动手的会是君临晚。
如今赑屃城无辜卷入,狻猊城无主可依,囚牛城趁机上位,鸱吻城已经将手伸到了椒图城外,一旦椒图城陷落,狴犴城必定蒙难,若是联合周边抵抗,又能做到什么程度,流敖不确定,因为寒曦邪从来不说。
“祸是她闯的,你又何必替她操心。”寒曦邪扫了流敖一眼,心里和对方想的其实差不多,他以为出手的会是椒图,因为君临晚的死而大动干戈想要复仇,即便君临晚没事,拿了陆九九要挟
狻猊城也无可厚非。
寒曦邪想了那么多,却从未想过陆九九会那样死,就算一定要死,也不至于急在那一时,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可知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寒曦邪的眉头便越皱越紧,最后只剩一声嗤笑。结果到头来,还是只能面对吗?命运这东西,还真是有趣的紧。
这样想着的寒曦邪,望着流敖吩咐了一声。
“把宋观和孔执叫来,以后的日子怕是会变得很忙,其他事情就暂且放一放吧!”寒曦邪不以为意的说着,让流敖愕然站在原地。
什么时候,君临晚的事情变成了其他事情,明明早些时候还那么悲愤哀伤的人,又是如何一夕之间振作到这种程度的?流敖不懂,却在寒曦邪眯着眼睛扫向他的时候,急忙低头领命走了出去。
或许,比起儿女情长,更重要的还是这家国天下吧!
回到椒图城的时候,君临晚仿佛隔世,一袭女装蒙了面纱,没有人能够看清她的模样,却因为她身边陪伴的人而引来议论纷纷。
方宿和蒙梁都是熟悉的,因为方宿这段时间都留在椒图城,而蒙梁又与身为军师的萧禹关系匪浅,要想不被人知悉也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