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人未到,声先行,庄微贤表情沉凝的走进御书房,等不及通报的望着寒曦邪。
“丞相这么着急,所为何事?”寒曦邪不以为意的抬头望了一眼庄微贤,然后挥手把旁边流敖打发了出去。
“主上!您当真要让君临晚把陆九九给娶回来?”朝堂上因为百官意见分歧,庄微贤也不好在营地出事的情况下发表过多意见,却不代表他和寒曦邪的想法一致。
“怎么?丞相也不同意?”寒曦邪眉一挑,停下手里翻阅奏折的动作望着庄微贤。
“这不是同不同意的问题,而且有没有这个必要!”把陆九九娶回来,就等同于履行了赐婚的约定,那狻猊城的事情就会变成狴犴城的事情,无疑是要跟囚牛城正面对抗,而囚牛城又受制于鸱吻城,关系理下来,太平怕是遥遥无期了。
“外头说的多难听,丞相也不是不知道,难道就这样毁约不成?”寒曦邪的话让庄微贤听得抿嘴皱眉,许久才回了句。
“也有不需要毁约的办法。”庄微贤说着抬头望向寒曦邪,眸中幽光倒映着寒曦邪的面无表情,跟着就听到一声嗤笑。
“丞相的意思,是没有了君临晚,这场婚约就可以不作数,不跟狻猊城扯上关系,就可以继续维持这表面的太平,眼下和睚眦城的同盟,以及饕餮城的默契,加上赑屃城的利害关系,在丞相看来,已经足够与鸱吻城分庭抗礼,没有再生事端的必要,是这样没错吧?”
寒曦邪望着沉默的庄微贤,手指在眼前奏折上来回的拂动把玩。
“战事残酷,最终受苦受难的都是黎民百姓,主上当以大局为重,心怀天下为安,若不然,怕是难以维系这城池上下,还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庄微贤的出发点始终站在万民之上,一切都以安稳为最。
“
所以呢?为了丞相口中的黎民百姓,也为了所谓的天平安稳,只能牺牲君临晚,是这样吗?”寒曦邪沉声望着庄微贤,后者低头拱手的回了句。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与有荣焉。”
这句话说完之后,寒曦邪沉默的许久都未说话,庄微贤等了好一阵子,这才狐疑的抬头望了对方一眼。
“必要的牺牲,必然的结果,既然如此,那丞相就给本王举荐一人吧!继君临晚之后,下一个要被牺牲的人是谁?”寒曦邪冷眼望向庄微贤,后者听得一愣。
“主上?”难道没了君临晚还不够吗?庄微贤皱眉。
“椒图已经恢复城号,如今自成一派,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城池,可见对方的兵力和实力都在预期之上,这要是被对手捷足先登,丞相以为,你口中的安稳太平还能维系多久?”寒曦邪望着庄微贤冷笑一声。
“狻猊城的下场丞相已经都看到了,我不犯人,人来犯我,只要有机可趁,谁都保不齐下一个步上狻猊城后尘的会是谁,比起让椒图成为对方手里的利剑,难道不是成为我们的盾牌更有意义吗?”寒曦邪的话让庄微贤皱眉沉默,表情也若有所思。
“所以主上的意思,是想要借由这次娶亲,让君临晚去说服椒图城同盟不成?”庄微贤眼神微眯的望着寒曦邪。
“不然丞相以为,我留着刑部大牢的那些人是想做什么?”寒曦邪不答反问。
“难道不是因为户部……!”庄微贤说着微微一顿,好像寒曦邪从来没说过要动户部,只是刚好举报这件事情的人是周定阳,仅此而已。
而营地那边私营的事情他心里都有数,在寒曦邪夺位的时候,为了做足准备确实动了些手脚,后期又因为改革和扩充兵戎的事情,站在国库空虚的情况下又睁只眼闭只眼
的放任了一段时间,但却不足以罪责问罪。
庄微贤以为寒曦邪是打算将计就计的除掉周定阳,难道不是?
“丞相说的也没错,不过,这内忧和外患比起来,哪个更紧要,应该不需要本王提醒吧?”寒曦邪说着扫了庄微贤一眼。
“如果丞相觉得没了君临晚也无所谓,那本王倒也不坚持,只是这说服椒图城收为己用的任务,丞相觉得还有谁能够胜任呢?弄不好,可能就有去无回了。”寒曦邪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毕竟当初椒图会灭,狴犴城功不可没。
“孔大人之前在狴犴郡职守,应该可以一用。”庄微贤皱眉望着寒曦邪,始终觉得留下君临晚太冒险,万一真把陆九九娶回来了,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罢了。
“孔大人是工部尚书,现在刑部还押着人,你觉得他能分身乏术?”寒曦邪好笑的望着庄微贤。
“那就让礼部的人……”庄微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寒曦邪给打断了。
“礼部的人,不就是君临晚吗?除了他,丞相觉得礼部还有谁能堪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