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晚的话,让寒曦邪望着她眯起眼睛,默默打量的没有回应,那视线仿佛要把人看穿,而君临晚却不卑不亢的迎视,只有袖子里紧握的双拳透漏了那么一丝紧张。
“你确定能够一劳永逸?就不担心有新的面孔出现?”现在这样还能知己知彼,若是突然之间换了人,他还得再去查一遍,到时候可是防不胜防,那又何必?
寒曦邪以为这个道理君临晚应该懂,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都没说什么,不是吗?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当真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说……别有居心?
“就算对方想要重新部署,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且,等到贸易商谈结束,对方的注意力恐怕也很难再放到这等小事上来,有何不可?”君临晚言之凿凿,寒曦邪却望着她没有回应。就在君临晚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寒曦邪这才笑着说了句。
“没看出来,你倒是有心了。”寒曦邪的这句有心,好像话中有话,让君临晚听得心里一颤,却故作平静的面无表情回了句。
“只是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然后坏了主上大事罢了。”君临晚说的认真,寒曦邪听的也认真,只是接下来的沉默,却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姑且考虑看看吧!在此之前,别让他死了。”寒曦邪随口应和,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尽量。”君临晚也冷着脸回了这么一句,让寒曦邪回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的转身走了出去。
来时匆匆,去也匆匆,没有人知道君临晚跟寒曦邪说了什么,所以方宿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好奇的望着君临晚追问。
“寒曦邪怎么说?”
“这段时间,你们都留在这里,对外会宣称你们外出游湖赏荷,余下的事情,等情况好转以后再议。”
君临晚并无意隐瞒,只是有些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
回想刚才和寒曦邪的谈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疏失,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被人看穿了一样?君临晚眉头紧皱的在心里嘀咕了句。
“游湖?难道他打算把这件事情压下来?那些行刺的人呢?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吗?”方宿有些惊讶的望着君临晚,表情狐疑。
“我不知道。”这一点,君临晚也想不明白,寒曦邪的所谓考虑,到底是要考虑什么?
“不知道?!”方宿愕然,再望向沉默着若有所思的君临晚,他抿着嘴没再説话。
看样子,刚才的谈话并不理想,而君临晚要是不愿意细说,方宿就算追问也没用。
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气,方宿走到床前望着昏睡的步清廷,只能私心里希望对方不要出事,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望着方宿的背影,君临晚嘴唇动了动,却终究说不出解释的话,诚如寒曦邪所说,在这件事情上,她是有着私心的。
那些行刺步清廷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鸱吻城派来的,而能够在狴犴城做出这种事情的,必然是鸱吻城潜伏在狴犴城的那些细作安排的,那些人是谁,经过寒无殇的事情之后,也都大概有了答案。
寒曦邪之所以放着不动,除了想要反利用之外,也是想要让鸱吻城安心,以此来争取时间完成自己的计划部署,但步清廷的出现,加上清雨的事情,却让君临晚忍不住有些担心。
如果寒曦邪和步清廷已经取得共识,而鸱吻城又留不得步清廷,那么,等步清廷平安回到蒲牢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步清廷称王,然后脱离鸱吻城的掌控,也唯有这样,才能让寒曦邪选择步清廷,而步清廷,也才有足够的筹码与寒曦邪商谈。
而事情要果真如此,那鸱吻城有
所行动的那天,能够选择的就只剩下一个地方,毕竟,他不可能拿下蒲牢城后再去动饕餮,因为在他打到饕餮之前,睚眦城和狴犴城就已经群起而攻之了,偏远的囚牛城就算想帮,估计也力不从心,更不可能是对手。
于是,君临晚几乎可以预见,鸱吻城会先对狻猊城下手,而清雨还被困狻猊城,加上狻猊城被八郡守隔断,狴犴城就算出兵,恐怕也来不及,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狻猊城的打算,更不知道寒曦邪的打算,这两个城池最后会以怎样的方式联手,或者……
摇头不愿细想的君临晚,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眼前,私心里希望寒曦邪对那些刺客出手,这样才能把鸱吻城的注意力转移到狴犴城身上,也才能够给她争取到时间,然后把清雨救出狻猊城。
说到底,她终究是自私的,在所有大是大非之前,她优先考虑的始终都是那些在乎的人,想到这里的君临晚,不由得低下头,心里隐隐有些疼痛,却又无可奈何。
站在屋外的房顶上,寒曦邪望着不远地方灯火摇曳的房间始终皱眉,申请肃穆的让旁边流敖不敢轻易打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听得寒曦邪问了句。
“让你查的事情呢?”
“那人叫方清,来历不明,说是清廷公子的护卫,但从未在蒲牢城听闻,来时也未随行,估计是路上遇见的。”知道寒曦邪问的是什么,流敖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