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刻慌张的君临晚,寒曦邪扬着嘴角笑了笑。
因为寒曦邪的微笑而眉头紧皱,君临晚望着对方心思百转,却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又或者,这只是寒曦邪的随口一说?如果真有深意,他又知道了多少?
有关她的事情,还有她背后的事情,一旦牵扯上,便是所有,这让君临晚内心有些不安,虽然没想过能瞒一辈子,但至少不是现在就曝光。
没有理会君临晚那隐隐的不安,寒曦邪接着开口,却是换了一个话题,让君临晚有些应接不暇的慢慢陷入混乱。
“可惜,你的药王吟,在这酒国里虽然算得上是个翘楚,但是,这世上真能称得上珍品的,却只有九仙锦。”寒曦邪望着君临晚,果然看到对方愕然瞪大眼睛的模样,而他却眸光幽幽的望向了手里拿着的杯子。
“九仙锦?!”君临晚的惊讶无从掩饰,不知道寒曦邪口中怎会说出九仙锦三个字,她以为,随着当年椒图的那场浩劫,世人已经再无惦念。
“是啊!九仙锦。”寒曦邪一字一顿的说着,然后望向君临晚,看得目不转睛。
“主上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有了前车之鉴,君临晚问得小心翼翼。
“因为近日得了一件,忍不住想要说给你听听。”寒曦邪不甚在意的说着,却从未放过君临晚脸上的细微变化,自然也没有错过对方突然僵硬的模样。
“得了一件?!”君临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望着寒曦邪的眼神满是动摇,甚至忽略了寒曦邪为什么要故意说给她听。
“没错,美轮美奂,不负盛名。”寒曦邪嘴角微扬的说着,斜望君临晚微微眯起眼睛。
“怎么可能?!”君临晚暗暗将双手紧握成拳,想着九仙锦早已绝迹,制作的工艺也没有了传承,若是残样还说得过去,一件?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寒曦邪好笑的望着君临晚,随手想要给自己再倒一杯酒,结果被君临晚伸手拦住。
“因为九仙锦已经绝迹,世上再无织造之法,普天之下也无传承。”唯一的一件成品,是她
母亲留下的遗物,也因为当年的劫难而不知所踪,即便还有留存,也不可能被送到寒曦邪手里,除非……!
抬头望着寒曦邪,君临晚阻拦的动作微微一顿,望着对方的视线情感翻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低头隐藏了脸上无法抑制的复杂表情。
心中的万千疑问,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问出口,而寒曦邪就像是故意要吊君临晚胃口一样,竟然只是笑着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昂头饮尽。
酒香回甘,寒曦邪抿着嘴闭上眼睛,等他再次张开双眼的时候,眸光深邃的带着一丝迷醉,望着君临晚的视线也更显灼人。
“是谁给你的?”没有在意寒曦邪眼中的变化,君临晚只想知道,寒曦邪手上那件九仙锦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了君臣之分,连一句主上都无暇顾及的直接变成了你,可寒曦邪却并不在意的只是望着君临晚眼神微眯,在对方耐性快要告竭的下一刻,低声回了句。
“陆九九。”随着寒曦邪口中吐出的这个名字,让君临晚愕然原地,脑子里有无数个想法和念头翻滚,撑的她有些头疼。
九仙锦是陆九九带来的?怎么可能?!难道是狻猊城已经研究出九仙锦的织造技术?以狻猊城的织造工艺确实有可能,莫非,这就是陆九九手上的筹码,笃定寒曦邪会主动找上门的理由?
可是,狻猊城是如何习得九仙锦这织造技术的?自己研究?通过什么当媒介?残样?那得复刻上好长一段时间吧!可是,这么多年,什么风声都没听见,不是吗?
既然狻猊城有心隐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还是不得不为?又或者,只是虚晃的手段?!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能性实在太多,让君临晚想不在意都难。
“衣服在哪?可否一见?”市面上不是没有仿织的九仙锦,但那并非珍品,如果是狻猊城以假乱真的话,也不无可能!毕竟识货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是寒曦邪!
“你要看?”寒曦邪望着君临晚眉一挑。
“既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还
望主上成全。”如果是假的,至少不必因此受制,如果是真的,狻猊城从哪里得来的这份技术,君临晚不由得想到了什么,心里念头涌动,却极尽克制的不愿表现出来,以至于忘记了,眼前坐着的人是寒曦邪,一个从来不做无用功的男人。
“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这九仙锦感兴趣!”寒曦邪望着君临晚默默打量。
“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不感兴趣吧!”君临晚望着寒曦邪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你当真要看?”寒曦邪不确定的追问。
“还望主上成全。”君临晚低着头,错过了寒曦邪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还有嘴角那么耐人寻味的浅笑。
“既然如此,你就跟本王走一趟吧!”寒曦邪说着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葫芦,把最后的那一点酒尽数喝光,然后望着愣在原地的君临晚。
“现在?”望了一眼门外天色,深夜无光的月黑风高,君临晚不确定的皱了皱眉头。
“择日不如撞日,还是,你想等到本王反悔?”寒曦邪的话让君临晚听得眼一瞪,身体也比内心诚实的一跃而起。
“我去!”当君临晚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寒曦邪已经转身往门外走,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成拳头,谁也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