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什么呢?君临晚无话可说,面对东斗的质问和责难,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不管她说什么,都像极了借口,可是……
“对不起!”喃喃的,君临晚低声说着抱歉,结果却听得东斗大叫。
“谁让你道歉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东斗气愤的在原地跳脚,可是,他想听的是什么呢?说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说大家都还好好的,说很快就可以团聚,然后……
然后如何?十年的谋划都付诸东流,再一个十年就能成事吗?还是像君临晚这样接受命运,然后苟活?那些理想和抱负呢?那些崇高和信仰呢?他们至今深信的一切到底算什么?为之努力的又算什么?
想要抓着东斗安慰的叶寻,被东斗用力的甩开,死死盯着蜷缩在地上的君临晚,那眼神如果可以吃人,怕不是早就血流成河了。
“那你想听什么?”终于,君临晚抬头望着东斗,那一刻的超脱,让叶寻看得陌生,东斗也不觉愣了一下。
“听我有多悔恨吗?听我有多难过吗?还是听我有多愤恨?可是,这能改变什么?椒图的子民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我们依旧弱小的自顾不暇,这样活着有什
么不对?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活着为什么不可以?”
面对君临晚冷然的反驳,东斗和叶寻有那么一刻的茫然,觉得眼前的君临晚有些陌生,就在东斗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叶寻却先一步的低声问了句。
“所以,这样就够了吗?”只要自己可以活着就够了吗?叶寻望着君临晚,目不转睛的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
“怎么可能?”凄然的一笑,君临晚望着叶寻泪光闪闪,却始终没有落下的意思。
“与其和八城为敌,不如让八城自相残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做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我们,要还椒图自由。”不是复兴,也不是报仇,而是自由,时至今日才明白的事情,迟了十几年,却不算晚。
在君临晚字字铿锵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东斗和叶寻愣在原地,望着表情坚定的君临晚,那么陌生,却始终不觉得讨厌。
“自由吗?”叶寻呢喃着,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两个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说的简单,八城相辅相成,要怎么让他们自相残杀,他们只会群起而攻之。”而椒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东斗瞪着眼睛咬牙。
“世上有什么是简单的?”君临晚望着东斗反问,而后者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你想怎么做?”叶寻望着君临晚,看样子对方是有计划的,不然也不会跟他们说这么多,只是,可行吗?
要怎么做呢?君临晚望着叶寻,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寒曦邪说过的那些话,真不想承认,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有要做的事,竟然都是从寒曦邪那里学来的,却也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当东斗和叶寻听完君临晚的计划后,彼此对望一眼的眉头紧皱,最后还是叶寻问了句。
“所以,你想先帮狴犴城的曦邪公子取得王权?”
“对。”君临晚点了点头。
“那个曦邪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利用流民来要挟。”知道君临晚为什
么会跟着寒曦邪回狴犴城之后,东斗的心情也有了变化。
“然后呢?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鸱吻城野心勃勃想要兵变,那狴犴城和鸱吻城终有一战,若是狴犴城失败,那整个上邪大陆都会变成鸱吻城话事,到时候……”叶寻望着君临晚眉头紧皱。
“结局恐怕也不会再坏了。”君临晚望着叶寻,到时候何止是他们,所有不服的城池都会步上椒图的后尘吧!而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要从现在开始计划才行。
“这是你和曦邪公子的交易吗?”叶寻问。
“不是交易,现在的我们,并非对等的关系。”所谓交易,是彼此的利益共赢,前提是,各自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虽然寒曦邪需要她开山的本事,但这本事还不足以让寒曦邪为她达成目的,所以,诚如寒曦邪所说,她必需足够强大才行。
叶寻不笨,自然知道君临晚是什么意思,若有所思的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帮着那个曦邪公子得到王权,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东斗疑惑的皱眉,来回的打量了一下叶寻和君临晚。
“如果帮他,等他即位的时候,君儿就会变成功臣,就算八城到时候不乱,君儿也可以利用这层关系达成目的,等到八城自相残杀,就是我们渔翁得利的时候。”回答东斗的人是叶寻,而君临晚并没有否认。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要怎么渔翁得利?”东斗眉头越皱越紧的望着叶寻。
“八城一旦纷乱,八郡守的平衡自然会跟着瓦解,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夺回椒图的控制权,哪怕只有其中一部分,也足够他们在这场纷争中占有一席之地,更何况,到时候八城在纷乱中自顾不暇,说不定他们还能更下一城。
回答东斗的是君临晚,想来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得到回应的东斗皱眉望了一眼叶寻,后者似乎已经有了决定的望着东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