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竟然还要给寒无殇上这样一堂课,明明早就教导过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记在心里?为什么要忘得这么彻底?赵炳不懂,是他的教导方式不对,还是眼前的人朽木不可雕,如今看来,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
瞪着坐在原地沉默不语的寒无殇,努力做了一个深呼吸的赵炳,慢慢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望着对方继续说了句。
“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既然没办法阻止,那就将计就计,与其双方挣的头破血流大伤元气,不如另辟捷径以绝后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要做的天衣无缝,只有这样,才能掌控全局,才能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能让身边一切,都变得有利用的价值。”
“营地的事情工部会看着处理,你不要再出手,还有那个被救走的小丫头,户部也会看着处理,你要是再紧追不放,只会如了寒曦邪的意,对你根本没有半点好处,那一时的痛快,需要付出后半生的代价,这笔账应该怎么算,你心里当是明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赵炳也只得用自己的办法来成事了。
眉头紧皱的望了一眼始终不说话的寒无殇,无意再多说的衣袖一甩,准备走出门的赵炳,发现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冷忌,眼神变得有些冰冷的在越过对方时,同样说了句。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有点分寸。”
说完这句话的赵炳径自走了出去,留下微微皱眉的冷忌站在原地,始终表情不多的抿着嘴,把同样沉默的寒无殇打量了一遍。
咔嚓一声,寒无殇把椅子上的扶手硬生生掰了下来,像是要把残缺捏碎一样的用力,直到手心传来微热,空气中也有了丝丝血腥。
察觉到痛感的寒无殇,丢掉手上扶手,望着被碎木倾扎的手心,那里流淌的血色看得他狞笑一声,在他想要紧握成拳的时候,被冷忌一把抓住了手腕。
“怎么?不是让你有点
分寸?”抬头望着冷忌,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讽刺,也不知道是对冷忌还是对自己,寒无殇表情不耐的甩手。
“我去找人来处理。”冷忌望着寒无殇说完,转身就要走出门。
“不需要!没听见丞相说的话吗?什么都不要做。”表情嘲弄的望着门口方向,寒无殇咬牙切齿的说着。
“那也要把命留着。”冷忌如是回答的转身望着寒无殇。
“留着做傀儡吗?”寒无殇嗤笑的哼了一声。
“傀儡,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难得话多的冷忌,望着抬头怒瞪他的寒无殇又接着说了一句。
“而且,也不可能做一辈子。”冷忌的这句话,让寒无殇望着他皱眉,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等来了冷忌临走前的那句。
“丞相不是说了吗?让身边的一切变得有利用价值,其中,应该也包括他自己才是。”
说完这句话的冷忌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寒无殇坐在原地想了又想,然后终于想明白什么的咧嘴一笑,表情也变得诡魅的透着危险。
是啊!既然丞相都算计好了,那他不如也将计就计如何?丞相能够把自己做的那点龌龊事情都推给寒曦邪,那他为什么不能在事成之后利用丞相来顶风?不是说了可以利用吗?这样的价值,于他有利啊!
哈哈!寒无殇想着忍不住大笑出声,这让去找了人来给他看手伤的冷忌听得微微皱眉,也让拿了药箱过来的下人踌躇原地。
在冷忌一个冷眼扫视下,被带来的人只得硬着头皮走进门,难得的是,站在一片狼藉重点寒无殇竟然看着心情甚好,这让下人松了一口气,然后专心的开始处理伤口。
安排好事情的冷忌,站在院子里望了一眼寒无殇住的屋子,在听到那阵笑声的时候,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只是……
望着公子府的院墙外,那暗处的视线始终让他无法忽视,也约束了他的行动,虽然可以猜出对方来历,却不知道对方是何目的,平日里
虽然也有眼线,但这么紧迫盯人的还是第一次,莫非已经败露?
看来,要找个机会去确认一下了,冷忌在心里想着,转身离开了寒无殇居住的院落。
与此同时,流敖带着董橙和傻大个来到一个别院,庭院清幽的好像乏人问津,但亭台楼榭,假山流水,处处透着细心照顾。
把董橙和傻大个带到地方之后,流敖望着两人笑了笑。
“你们今天就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人来带你们离开。”流敖说着打发了身旁跟随的人,只留下自己和董橙二人。
“离开?去哪?”董橙疑惑的瞪大眼睛。
“去狴犴郡。”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这话虽然是对着董橙说,流敖的视线却不自觉的打量起旁边的傻大个。
“去狴犴郡做什么?哥哥呢?不是说哥哥让你来找我们的吗?”董橙狐疑的皱眉,望着流敖抓紧了旁边傻大个的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的董橙,眼神开始有些戒备。
“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流敖耐性的解释,然后把董青委托君临晚照顾董橙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君公子?”董橙在工部的杂役房做事,自然是听过君临晚名字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把她交给那个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