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愕地想要叫出声来,然而崔忠华见到了她,只是微笑一下,让她不要出声。晴和愣着点了点头,心里那个人的叫嚣越来越强烈。
他竟然真的来抢婚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是真的。
她看着崔忠华走到花轿的面前,掀开了轿帘。
果然,一个梳妆打扮好的、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就坐在轿子的里面,安安静静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张春晓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人掀开了花轿的帘子,于是试探着开口对外面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问道:“晴和?出什么事了?”
然而一只宽厚而温暖的手握住了张春晓的手,手心的那一处熟悉的老茧告诉张春晓,这绝对不是晴和的手,而是另一个人的。
她明白那是谁的手,立刻仿佛僵在了那里一样。但是她束手无策,想抽出手也抽不出来,就算是想反握住,都没有那个机会,因为崔忠华握得实在是太紧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
奋力想要去挣脱。
不是已经走了吗?不是不回来了吗?不是已经娶了别人了吗?不是嫌弃她吗?那这个时候还过来要做什么?难不成连她嫁给别人都不同意了吗?
“你别走,听我说几句话好吗?”感觉到了张春晓的抗拒,崔忠华连忙拉紧了她的手,语气里面仿佛有些哀求。他定了定神,才开口满是歉意似的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既然知道你都已经来晚了,那你还出现做什么?”张春晓掀开了头上的盖头,看着崔忠华的眼神不无怒意。她压低声音,但是愤怒地说着。她的眼睛里满是质问,仿佛将这几天的委屈和愤怒全部表现了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在看自己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之后就走了,然而在她已经准备死心要离开的时候,又过来去追她。
她受够了,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我知道,这是我没有做对,我其实,也不求你的原谅,”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崔忠华定下心来,一边安抚着一边对她由衷地解释着自己的苦衷,“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当时情况紧急。而我中途也给了你很多信,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任何一封你的回信。”
“你用这种混账话骗得了我吗?”张春晓冷哼一声,转头似乎并不想去看他,用冰冷的语调对他反驳道,“什么信?我一句你的话都没有收到,你在这儿跟我说你给我写过信,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知道,可是事实确实是如此,这些天京城混乱,很多信件都送不到,是真的。很多信件都遗失了,很多事情可能都没有办法传出去。”崔忠华恳切地说着,似乎在想办法
让张春晓对自己信服一样。
“你觉得我真的会信吗?你现在是什么人啊?你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啊,你不是对任何人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那我这么一个人对你有关系吗?我是死是活对你有关系吗?”张春晓失控了一般地大声说道,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全部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她到底只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物而已吗?她只是他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木偶吗?他现在只是将她玩弄于股掌中,只是现在有什么需要,才回来找她的吗?
如果是这样,她是不会去答应的。
“有关系,”崔忠华忽然恳切说道,言语里面满是真诚和怜惜,“有关系,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颦一笑,就算是微微蹙眉都会让我担心很久,你说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他急促地说着,语气焦急,仿佛怕她会误解什么一样,仿佛自己的所有担心和焦急,都写在了脸上一样。他的语气忽然霸道了起来,好像在对自己的所属物在下最后通牒一般的语气。
“是啊,没有经过你同意,所以这一切就都不能算话,您毕竟是摄政王殿下啊。”张春晓挑了挑嘴角,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的语气。
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看着崔忠华的眼神都有了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怎么,一个好好的农夫,到头来,怎么还成了个皇亲国戚?
就好像你已经很是熟络的邻居,忽然有一天衣冠整齐地站在你面前说他发达了一样。除了心里的落差以外,更多的,其实是一种不敢相信。
就是,不敢相信原来跟他们一样平凡的某个人,原来其实有这么显赫的地位和身世,原来和他们之间有这样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