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神情在那句“刀下留人”喊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变化了,有些人的表情是失望,有些人的则是一副兴奋着仿佛想要看好戏的神情。
说出这句话,这个人就死不了了,但是说不准会有什么戏剧化的转折或者是什么好戏上演呢?所以有些人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反正都是一样的精彩,还可以给平淡无奇死水一般的生活来增添几分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把刀放下!这个人不能杀!”那人快马加鞭地跑到了刑场上面,将手里的令牌和公文给伙夫过目了,严厉地开口说道。那伙夫有些失望似的,将刀扔到了一边,悻悻地走下去了。
“怎么回事?!”唯一一个有些恼怒的,可能就是历清子了。他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一幕,渐渐地由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变成了恼怒不已。他步步为营,本来马上就能看见自己恨的人身首异处,另一个人痛苦不堪了。结果到手的好事就这么没了,他怎么可能不觉得恼怒呢?
而那个人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似的,而是边让人把陈文杰好生搀扶起来,送了回去,边轻蔑地将手里的东西给历清子亮了出来。他一挑眉,轻蔑地开口说道:“摄政王有令,陈文杰与圣上的事情无关,无罪释放,即日起在家将养,恢复官爵,陈府的监视即刻解除!”
“摄政王?我不认识什么摄政王,我只认识尉迟丞相。”历清子冷哼一声,用更轻蔑的语气对那人说道。
“摄政王乃当今二殿下。圣上曾留密旨,若他无法决断,则二殿下为摄政王,江山社稷全权由二殿下协理。下官只想问,尉迟丞相算是什么?”那人的笑容阴冷,语气带着敬意
但是无法听出任何的尊敬的感觉。
历清子明白,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比起这些让他更惊奇的是,崔忠华竟然这么快就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还不快点放人!”那人看着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将已经昏过去的陈文杰好生扶起来,抬上准备好的马车,送回了陈府。而陈文馨也被人搀扶起来,送回了陈府。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下官就告辞了。”见两个人都毫发无伤地回去了,那人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转身仍旧十分轻蔑地开口对历清子说道,话语里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
历清子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犯人从刀下救走,心里怎么是一个无奈和生气能解释的?他费尽心思,将陈文杰的手迹学得那么像,又买通了陈家的下人,偷偷塞了不少东西进去。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就是为了自己能亲眼看着陈文杰被冤入狱,人头落地。
结果都按照他想的发展着,差一点点就要成功,结果就是这一点点,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这怎么能不让他不恼火?
“还愣着干什么啊?回去啊!没事儿了!你没看人都走了吗!”历清子满腔怒火无处去撒,只能都撒在自己的部下的身上。那些人虽然一头雾水,又无端受气,自然十分不忿。可是也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们只能默默受着,也跟着历清子一样悻悻地离开,可能还受着更多的怒气。
他不知道的是,崔忠华虽然在京城外面受了伏击,但是仍旧顽强突围,很快便回到了京城。崔忠华带着自己皇兄留给自己的密旨,亲自去和
尉迟枫对峙。
一阵唇枪舌剑和明争暗斗之后,自然还是尉迟枫落了下风。毕竟他师出无名,圣旨的威力,还是显而易见的。他虽然不忿,但是也只能忍着,期盼着,能将崔忠华也一举击落马下。
“幸亏回来的及时,不然,可能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回王府的路上,崔忠华幸存的贴身侍从松了一口气似的,开口说道。
崔忠华也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心里也是十分轻松的。还好,他回来得还算及时,虽然京城是乌烟瘴气,但是他还有时间去调整,还能有挽回的余地。他们的江山,还没有给奸人所占据,还没有被挥霍干净。
他刚想回去好好处理这些事情,顺便给张春晓再寄一封信的时候,却见人们都忙忙地往某个地方涌过去,一边嘴里面还念念有词。似乎是一些“快一点”、“有人要被砍头了”、“再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之类的话。
这些人平日里就是喜欢看这些事情,只是一开始只是为了威慑来做的事情,现在看来却是徒劳无功的,因为百姓们,似乎还挺喜欢看这样的场面的。
“有什么官员被判刑了吗?”崔忠华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不由得问自己的侍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