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明明已经那么信任他……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让我如此……”张春晓忽然泣不成声,只是仍旧隐忍着,不想让屋里的王氏听见自己的声音。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故作洒脱似的对陈文馨说道,“算了,馨儿,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刚才失态了,你不要介意。”
陈文馨却只是叹了一声,将她拉进了西厢房。在一番梳洗之后,她将张春晓拉到床上躺下,然后轻轻躺在了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了,春晓姐姐,你心里有什么不好受的,可以跟我说,没有别人了。我今天一直在。”
这句话触动了张春晓心里某个最柔软的地方,那一阵心弦的颤动,告诉自己他也曾这么对自己说过。
一瞬间,泪又濡湿了眼眶。
两个人不知道交谈到了什么时候才睡下。第二天,张春晓只觉得头昏昏胀胀的,仿佛根本抬
不起来一样。陈文馨在一旁看着她,直到她好了很多之后,才放心地回到家里去。
这一晚张春晓仿佛已经将自己心里所有的苦水和矫情都倒了个干净。张春晓又是平日里那个张春晓,明媚而雷厉风行,不轻易因为什么事情而慌了神思。家里人以为她已经过去了,并对崔忠华从此绝口不提。
只有张春晓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的都是什么。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自此之后,仿佛已经对崔忠华失去了信心,只是心里某个执念还在告诉自己,让自己去等。
然而这个时机,对于刘瑾煜来说那可是天赐良机。他见崔忠华不告而别,立刻开始时不时地在张春晓的眼前晃悠,提醒她自己可以帮她许多,可以代替崔忠华的位置。但是张春晓从来都是不为所动。
她并不想要因此而让崔忠华的位置被人替代,在她心里,崔忠华就是崔忠华,不可能让别人为其替身。她只是对于刘瑾煜的无私帮助有了些感恩而已,其余的算不上。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崔忠华一直音信全无。张春晓心里的希望渐渐磨灭,甚至开始以为自己不过遇见了一个负心汉。而刘瑾煜的希望渐盛,因为张春晓久而久之对他也有了些好言好语。
而京城内也传来了消息,新科状元已出,那个人,就是历清子。
一下子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毕竟接连两个状元都是这个村子出来的。仿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出门在外,这个村子里的人说自己是这个村子的,都仿佛高人一等,说自己和陈家有所交集,都仿佛能被人高看一眼。
而只有陈文馨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历清子考上状元,这件事情历清
子没有亲自跟自己说,陈文杰也没有来信。
好像,也好久没听见陈文杰的消息了。
而张春晓这边,也忽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排场实在是太大,让张春晓不得不开始理算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什么权贵。
而这个万人追捧的人,正是白流霜。
“你就是张春晓吧?”那个人给人的感觉清冷而孤傲,是天生的大小姐的样子。然而在张春晓的面前,她的神情和语气,竟然有那么些许的客气。
“是,请问您是?”张春晓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客客气气地问她的身份和来意。
“你叫我流霜就好了,”那人微微一笑,对张春晓说道。张春晓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却总觉得有那么些许的不安,“我这次来,是想要跟你谈一件事情。”
“什么事?”张春晓警觉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前几天,我在清溪镇尝过你们的桃花米酒,觉得十分好,想要定一些,请问你答应不答应呢?”白流霜轻轻笑了笑,对张春晓问道。
“生意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只是流霜小姐,很抱歉现在已经过了桃花的季节,你若是想要桃花酒是没有的,其余的酒可以考虑吗?”
“没关系,其余的也可以,既然能酿造那么好的酒,那其余的也是查不了的。”白流霜却很体贴大方似的,笑吟吟地说道。
虽然隐隐仍旧有些不放心,但是张春晓并不是对钱有仇的人,她自然欢迎这到手的生意。她于是跟白流霜谈妥了交货的时间和数量之后,白流霜付了定金,两人则签下了合约。
“好的,那到时候,我会带着人来取,就麻烦张春晓小姐了。”白流霜说着,过于客气的语气让张春晓感觉到了莫名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