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美。”张春晓忽然出声打断道,她似乎并不想再让田美美说下去,也不想提过去的事情了。她知道田美美这么做无疑是在揭示自己的伤疤。
她最不喜欢也是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什么人在揭示自己的过去。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卖惨或者是比惨,”田美美似乎并不在意张春晓的反应一般,自顾自地对红湘说道,“我只是想说,不管你处境如何,都有可能通过你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不是你做出这样事情的理由。”
红湘愕然,然后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悲凉地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行了,现在这都弄明白了,怎么处理,这个就交给我吧,”刘瑾煜打破了死寂,将红湘拉起来,让人控制住,回过头对张春晓说道,“你放心,我绝对给你处理妥当了。”
“还是移交官府吧。”张春晓叹息一声,她隐隐有些不放心,不知道以刘瑾煜的作风,会怎么对待红湘。
“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移交官府跟由我处置有什么两样?”刘瑾煜忽然神秘一笑,对着张春晓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仿佛在轻声跟她说着什么秘密一样。
张春晓忽然明白过来,于是也不再反对。刘瑾煜收起笑容,呵斥着让自己的属下带着红湘回去了。之后张春晓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红湘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论是什么人,都仿佛不记得她的存在一样。
而后续就是,某个在清溪镇的绣坊忽然一夜之间倒闭,原因不明。坊间流传着许多莫名其妙的邪门版本,而几乎所有版本都认定这家绣坊的消失,跟那个叫刘瑾煜的背景很深的人有关。只是传言实在
是玄乎其玄,里面真真假假孰是孰非,没有人能分得清。
因此这些只是作为谣言,传了那么些时候,也就罢了,没人再提起这些事情。于是这些事情都仿佛散入了风中一样,再也找不见踪影,也没人再记得。
倒是那件事之后,田美美相信了自己之前对平儿是真的存在偏见,于是也诚心跟平儿道了歉。平儿倒也不斤斤计较,诚心接受了她的道歉。
自此之后,田美美也真的明白平儿的苦难,平儿也理解了田美美。田美美开始照顾平儿,并且也经常教她一点手艺。平儿自己也学的认真,势头长得很快。
期间不乏有些人追着平儿来讨债,每一次都是张春晓帮着平儿挡了那些人。然而几天之后,张春晓有事外出,绣坊暂时由田美美来打理。几个绣娘正在绣坊里面做女红活儿的时候,忽然一群人围堵在绣坊门外,叫嚣着让人把平儿交出来。
“是谁在这里喧哗吵闹?”田美美皱了皱眉头,外出见那领头的人仍旧是一向来找平儿麻烦的人,于是皱起眉头,冷冷说道,“我说是谁,原来还是你这个登徒子。平丫头的事情上次不就说已经跟你无关了吗?为什么还要过来?”
“为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这丫头可还欠着我们二十两银子呢,”说着,他指了指在绣坊里面畏畏缩缩的平儿,冷声说道,“如果今天不还钱,我们就把她带走!”
“你敢!”晴和紧紧抱住平儿,而田美美死守着绣坊的大门口,不让那些人进来。
她眉目冷冽,目光若利剑一般将那群人看了一遍,随之冷冷说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得到银子,也谁也别想过我这一关带走平丫头。”
“哟,这么
大的绣坊,名声在外,难道连区区二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那为首的喽罗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跟田美美说话,也仿佛在跟屋里面的平儿叫嚣。平儿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晴和,不想看他们一眼。
“你的父母真的借了他们这么多钱?”晴和暗暗低声问道。
平儿坚决地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我虽然也没记得准确的数字,但是绝对不可能现在还差这么多的。”
谁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不过是看张春晓的绣坊有钱,故意来敲诈罢了。他们就像是无底洞,越是往里面扔,越是填不满,而那些扔进去的,也越是找不见,要不回来。
“她一个八岁孩子,怎么可能要那么多钱?你们不过是在敲诈而已!”田美美冷声说道,一席话听不出任何温度。
“管她几岁,反正就是这么多,你们若是再这么叽叽歪歪,我们就直接进去抢人!姑娘,我劝你还是赶紧闪开,要么就拿钱,你一个弱质女子,可是撑不了多长时候的。”那些人奸笑着,脸上写满了对田美美的蔑视和挑逗,让人看了只觉得恶心。
田美美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直接朝着那为首的人的脸上啐了一口,把着门框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