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个发话的人,赫连若雪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那个人,正是父亲的至交,也是朝廷中出了名的铁面孔,几乎不苟言笑,对人对己都很苛刻。但是被他赏识,也的确证明历清子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
“大人言重了。”历清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自谦道,这个时候自谦是肯定没错的。
“只是鄙人不才,想请问一下历公子是如何有了这般见解,平日里,都是怎么看待这些事情的?”那人继续发问,其实不难回答,只要历清子将自己文章的思路熟络一遍,然后回答出来就好。
只是历清子不知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脸憋得通红,半句话都答不上来。似乎是紧张,也似乎是因为别的原因,他竟然说不上来什么。
“历公子不必惊慌,只要像平常聊天一般就好。”那人似乎可看出来历清子有些紧张,于是难得温和地对历清子说道。
只是历清子仍旧答不上来个话,这倒是让人有了些疑惑。有些人窃窃私语,就等着看那人的笑话。
“说不出来,不会是这不是他写的吧?”旁边有人忽然悄声说
道。这下可是有些闹大了,就连帝王脸上都有了些疑惑的样子。
考场上舞弊那可是大罪,竟然舞弊到了殿试了,这不仅让皇帝没有脸面,也让那些监考和阅卷的官员很没有脸面。然而历清子这般答不出来,更是加重了怀疑。
就算是真的紧张或者是真的忘了,也不至于到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吧?看他脸涨得通红的样子,似乎真的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一样。
“你快点说话啊!不然别人就怀疑你舞弊了!”就连陈文杰也急了,赶紧拽着历清子的衣服悄声对他说道。
其实还真的被人说对了,他这篇文章的确是舞弊,但也的确只有这篇文章舞弊了。他夹带进了考号的几篇文章里面,只有这一篇符合题目,他也便照着抄了上去。其实他本来是用不上的,可是看时间快到了,也只好作此下策。
他原原本本是将那几篇文章所有的内容都记下来的,但是等考后他就将那些都毁掉了。再加上今天紧张,真的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什么也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公子看样子很紧张啊,似乎该遇到麻烦了。”当然,这些也都被楼上的赫连若雪给看见了。赫连若雪同样也替他心急如焚。听了月儿如此说,她更是急得团团转,想要给他解围。
“这可如何是好……”赫连若雪急中生智,急忙跑下了楼,拦住要上酒的小丫鬟,就将她手里的酒壶给抢了过来。
“小姐,小姐!”月儿这下更着急了,如果赫连若雪直接上去,那就很有可能被认出来,到时候两个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毕竟这些人全都是跟丞相共事的,怎么不知道赫连若雪的存在?
赫连若雪低着头,装作一
个侍女上去,来到了发问历清子的那个官员身边给他添酒,当然,也故意手抖,将温热的酒浇了他满手满身。
那人立刻站起身来,刚想要斥责那个丫鬟,却定睛一看,赫连若雪的脸对着自己谄媚地笑了一下。他惊愕不已,指着赫连若雪,不知道是该说出来还是不该说出来。
“爱卿出什么事儿了?”此时九州台上所有人几乎都被他们所吸引,座上的皇帝不免关切问道。
赫连若雪急忙跟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说出来。那官员只好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对皇帝说道:“无妨,圣上,只是刚才臣不小心将酒杯打翻了,弄湿了衣服。还请圣上准许臣下去整理。”
“去吧。”皇帝很好脾气地让他先离席了。那官员冲着座上皇帝一揖,就赶忙揪着赫连若雪的后领让她跟着自己走了。
“安伯伯……”两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月儿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赫连若雪看着脸色一点也不好看的那个官员,有些心虚地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那官员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忍住怒火对她说道,“若雪,今天你不该来的!你为什么要混进来!”
“安伯伯,我知道您也是向着我的,您就当没看见我在这儿好不好?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赫连若雪急忙恳求道,她相信若是告诉了他真相,那么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自己的父亲拎回丞相府。
“晚了,为父已经知道了。”那官员刚想劝说几句,却听得身后一个威严声音慢慢传了过来。那官员转过身跟丞相行礼,而赫连若雪则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父亲……”赫连若雪也只好低下头,对着自己父亲微微行了一个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