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好像经过刚才也清醒了不少。他将头上的布掀开扔在一边,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睡着了的侧颜。
张春晓现在身上仍旧是肥肉纵横,脸上的肉也是厚得明显,但是他能看出张春晓的眼睛狭长,睫毛也是又密又长,在火光下落下了一道浓浓的阴影。
篝火在枝头上面欢快地跳跃着,火光也跟着或明或暗。火光映衬着张春晓的脸颊愈发的温柔,好像是安静的岁月里面一副温婉着的仕女图,那么明丽美好。
其实张春晓是好看的,只不过是胖了一些。若是她瘦下来,也许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是未可知。
他只是托着下巴,沉默着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仿佛忘记了自己还在发烧,腿上的伤仍旧未好。那一刻他只想到了自己,还有她,两人一天下来的点点滴滴都好似固执地留在他脑海里不想要走动一样。
他不是没有见过她痴痴傻傻的样子,当时她还差一点就将自己的新衣服吐了个狼藉。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复以往,干练勇敢得不像是之前那个张春晓。
现在的她已经谁也不像,不像之前更不像
她那老实人父母,她像的只是自己,是现在这个脱胎换骨一身清爽不折不挠的自己。
他对她油然而生一种钦佩,或许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仰慕的情感在里面。曾经也有个人,一身戎装,总爱舞刀弄枪,跟在他周围,一直故作英勇的英雄一般和人打打杀杀,实际上也有软弱的一面,在他的面前哭鼻子叫自己忠华哥哥。
在那些仍旧英气十足的年华里面,或许回忆,才是最有价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可能是想念之前的日子想念太深,结果刚醒来的时候,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差给吓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张春晓凑到了他的面前,一副意味深长但又不知所以然似的点头,嘟囔道:“你可真的是没烧糊涂吧?总听着你好像是在说胡话,什么母妃什么父皇什么妹妹的,真的是有趣的很。”
“说胡话的是你吧?我就是一个乡野村夫,你说的那些才是胡诌。”他轻咳了一声,说话的神情有些局促。
没想到只是发了一次烧做了一场梦,竟然说了这么多没边没沿的话来。
张春晓却只是咧嘴笑了笑,没有
接着问下去,伸手又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似乎满意了似的松了口气说:“幸好,烧退了。应该毒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看看大夫就好。”
他局促地点了点头,似乎想要避开张春晓的手。
张春晓也没停留太久的时间,很快就将手收了回来。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被嫌弃,她也能感觉出来他是在刻意避开和隐瞒他过去的事情,不过她向来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充分尊重了她的意思,不去问她的过去,那她也充分尊重他的意思,不去问他的过去。
外面天已经大亮,能从洞口看见从树木缝隙间渗透下来的阳光,他们仿佛找到了希望一样,很暖心,也瞬时踏实了下来。
“好了,既然醒来了,我们就走吧,一命换一命,我现在也不欠你什么了。”张春晓将剩余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背到身上,转而对他说道。
“等等,不欠我什么了?”他楞了一下,转而立刻如梦方醒一般,快步追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