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很是不服气的样子“她说的没错,可是我也没有瞎编啊,本来就是人家的小妾嘛,还跑出来当兵,人家肯定跑到她家里要人去了!”
自己的私事在堂堂王爷和王妃面前暴露出来,萧寒又羞又气,却碍于对方说的是事实,又无从辩驳,一张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蓝镜和北堂君临的表情。
蓝镜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思忖片刻才问道:“萧寒,你当初给人家当小妾,可是出于自愿?”
萧寒连连摇头“我不愿意的王妃,没有人心甘情愿给人当小妾的,可是我爹战死的时候我才只有八岁,两个月后我娘又病逝,叔叔和婶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才含泪将我卖给人家做妾的。”
蓝镜蹙眉“既然如此,你如何又到军中了?”
“那陈家人根本就是畜牲,他们不拿我当人看,他们的儿子高兴了,拿我当牲口骑,夫人不高兴了,拿我当出气筒,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借的买菜的借口跑出来,看到王妃在征兵,便来应征了。”
“杜鹃,你听到了吗?”蓝镜沉声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别人家的小妾,你在拿刀捅别人的伤口,还要叫其他人一起来围观,看她有多惨嘛?”
这下轮到杜鹃面红耳赤了“我,我不知道这些的,萧寒的叔叔和婶娘,没有她说的那么穷啊,她那堂弟穿的跟人家小少爷似的,萧寒的叔叔和婶娘整日欺负我爹娘,笑我爹娘穷,所以我
才故意让她出丑难堪的。”
营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僵硬,蓝镜忽然想到了某个可能“萧寒,你说你爹战死,他在何人麾下服役?”
“具体的番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爹的将军一个刀法非常出众的人,我爹那位将军甚为崇拜,他曾将那位将军的刀法教授于我,好像是叫夜什么的。”
蓝镜笃定道:“是冥王军中之人无疑了,萧寒,你说你爹战死神,你只有八岁,如今你多少岁了?”
“回王妃的话,奴婢今年十三岁。”
“也就是说你爹是五年前战死的,那个时候冥王军已经归你统帅了,以你的铁血手段,军中应该无人敢克扣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吧,只有一种可能,萧寒父亲的抚恤金,被她的叔叔和婶娘给私吞了?”
“五年前镐京一战,死的人不多,所以那次本王特命夜殇亲自发放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有五十两之多,够寻常人家生活一年多了。”
萧寒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跳起来,发疯似的往外跑,蓝镜怒道:“夜霜,给我拦住她!”
杜鹃后知后觉道:“萧寒的母亲一向体弱,但并无什么绝命之症,就在她父亲战死之后,不到两个月,她母亲也跟着病逝了,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父亲是积郁成疾,如今看来,真相未必如此!”
北堂君临才说了,当初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有五十两银子,消寒的表现便如此剧烈,杜鹃这话有几分可信度,已然明了。
适逢萧寒被夜霜押了回来,蓝镜开门见山道:“你怀疑你娘的死,跟你叔父和婶娘有关?”
“不是怀疑,是肯定!”萧寒的声音里带着让人惊惧的恨意“我娘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要报仇!”
“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
,证据呢?”蓝镜冷冷道:“距离当年镐京之战已经过了五年,你爹到底有没有收到抚恤金,你娘究竟是因何而死,这些事情你都不清楚。”
蓝镜说着,见萧寒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她声音也放缓了一些“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只要有一件不清楚,但凡你对他们挥刀,你就是大逆不道,一旦有提起你,最先受到斥责的便是你的父母,这就是你要报仇的方式和目的吗?”
蓝镜话落,萧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我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那我娘无辜枉死算什么,我这些年受的苦又算什么?”
蓝镜弯腰将萧寒扶起来“不是让你什么都不管了,这件事我替你查,你需要的公道,我来主持。”
萧寒愕然,泪眼朦胧道:“王妃愿意替我主持公道?”
“入了明镜军就是我的人,我只有看着你们受欺负而袖手旁观的道理?”
蓝镜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的公道我替你主持,你和杜鹃当众打架,扰乱军纪,我罚你们鞭笞三十,你们可有异议?”
萧寒闻言,向蓝镜拱手道:“王妃,此事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冲动动了手,能不能只罚我一人,饶了杜鹃妹妹,我叔叔和婶娘的性子我知道,想来,杜鹃是被他们欺负狠了,才会一时口不择言,替他父母出气的。”
杜鹃听萧寒把责任都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也从旁道:“不,欺负我爹娘的是你叔叔和婶娘,不是你,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侮辱你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蓝镜看着俩人主动认错,也不在剑拔弩张,挥了挥手,故作不耐烦的道:“行啦,我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便是军令,军中无戏言,别跟我在这讨价还价,自己去找夜雨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