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正叔!”
陈漫云拉着谢氏,一路跑到岳秋平的面前,就屈膝跪在那硬帮帮的鹅卵石上,对他喊道。
岳秋平看了,忙伸手去拉起跪在石头上的陈漫云,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站着说就好!”
陈漫云被岳秋平扶起来后,把谢氏拉起来向大家鞠了一个,九十度直角的躬。又大声说道:“理正叔!各位奶奶婶子,两位叔叔三位哥哥!
漫云和我娘在这里给你们行礼了!漫云和我娘这会儿来,是来请各位饶了我奶奶陈李氏这一次的。
请大家看在我爹陈大柱的份儿上,就留我奶奶一条命吧!再怎么说,我爹他……他,也是给大齐修运河死的……
还请大家看在我爹,刚去逝不久的份上,就饶了我奶奶吧!求求……你们了!”
陈漫云说着说着,就用手捂着眼睛,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
而她身边的谢氏,这时脸上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还死死的把头低着。
在来的路上,陈漫云怕她不配合,就叫她什么也别说。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只需要跟着做就行了。
大家看到陈漫云哭泣着,心里都像是把什么打翻了,五味杂陈。有那心肠软的妇人甚至还跟着流起眼泪来。
“哎呀!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哦?这几十岁的老妪做了丑事儿,还要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为她求情?
而就再前两天,这孩子还差点被她给打死!唉……”
这种情况下,脾气向来就暴躁的周氏,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母女俩,垂首顿足的叹息道。
“是啊!这么孝顺的孩子,她也舍得出手啊?”周氏的媳妇儿邱氏,也用衣角擦着眼角道。
“大柱媳妇儿!这些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把孩子带回去吧!
她要是真弄懂了,自己的奶奶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很伤心的!快把小漫云带回去!”
李翠萍看着陈漫云为昔日,差点打死
自己的奶奶求情。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就开始痛。
于是,走到谢氏身边轻声说道。
“李家嫂子,我也懂这个理儿!可是,这孩子重情义,听你说了要把她奶奶沉河,就在家里哭着嚷着,要来求各位放过她奶奶。
我这心里虽然知道,婆婆犯了本村大忌。可是,她是我婆婆,是我丈夫的亲娘,孩子的亲奶奶!
我谢彩琼也在这里,请求大家能对我婆婆网开一面,留下她的性命吧!
这事儿,一定是鲁三毛那个畜牲,趁着村里男人少,婆婆又是一个寡妇,和我们关系又闹僵了。
他就……这样的人留在咱们岳家庄,迟早是个祸害。这往后,那个女人还敢单独留在家里看孩子啊?”
陈漫云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着柔弱的母亲,这时说出来的话句句有理,掷地有声。她在心里为谢氏翘起了大拇指。
李翠萍听到谢氏这样说,心里说道:这个女人的心胸真是宽广,据她所知她那个婆婆,可从来没把她当人看啊!
要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幸灾落祸呢?唉!真所谓,人善被人欺啊!
不过,倒回来说,她们母女俩应该算得上是有情有义的人。这样的人可交啊!
谢氏的这番话,说得不大声不小声。在场的人们都听见了。大家都为陈李氏,有这样有情有义的媳妇儿和孙女,感到欣慰。
同时,大家又好像都很能理解,谢氏和陈漫云的心情。为她们的做法不住的点头。
可是,那被装在笼子里的鲁三毛听了谢氏的话,立刻就不干了。大声呵道:“谢氏!你个……你这是颠倒黑白!你那婆婆和我的关系,你可是十年前就知道了!”
鲁三毛看着就要对谢氏破口大骂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是再惹怒众人,可能真的会被扔进河里给淹死。
自己那个混球哥哥,这么久没有等到自己去镇上。也该知道回来了吧?
自己只要拖时间,等到
哥哥鲁二狗带着那帮人回来了。这群妇孺,谁都拿他们兄弟俩没辙。
这时,岳秋平看着村民们,都对谢氏母女的做法表示赞同。于是,说道:“那好吧!将那鲁三毛扔进河心……”
那站在鲁三毛的笼子旁边的,岳冬平也就是岳秋平的二弟,和三弟岳昌平两个人。
还没等他说完,就一人一手大力的把装着鲁三毛的笼子,给使劲的抬起来。
只听见“噗通”一声,那只竹笼子在河水里,就只剩下半尺在水面上了。
鲁三毛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扔了下去。他的身体虽然瘦,体轻!可是,岳冬平和岳昌平两兄弟,在笼子里装了四五块,二三十斤重的石头。
所以,当他们把装他的笼子往那水里一扔,笼子被里面石头的重量,和他的体重坠着就沉了下去。
他被挤在笼子里动弹不得,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顺着笼子里的重量沉了下去。众人只在水面上看见了,从水底冒出的一串水泡。
村民们之所以,要选择到这里来将人沉下去。是因为这段河床是这秀水河,流经岳家庄水最深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锅底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