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司农愤愤然地拒绝,姜云逸神色郑重、语气坚定地道:“那就腾出个太仓令来!”
卫忠先霍然转而看向皇帝:“陛下,不可以这样乱来!”
姬十三唇角抽了抽,状似为难地道:“大司农所言有理,不若在内阁下设常平司,专司常平仓如何?或者公田公粮归入公资委管辖如何?”
卫忠先闻言如遭雷击,外焦里嫩。
姜云逸那小子一贯不说人话也就算了,堂堂九五至尊,岂可如此不着调?
这特么还不如叫那李保忠做太仓令呢,好歹人还在司农寺。
姬十三倒是神色平静,只是眼角的余光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姜某人,心中哀叹:
府寺上卿们肯定是要心寒了。
但是,若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站错队,姜某人说不得就要给他上眼药了。
姜云逸适时道:“大司农,不要纠结了,李保忠出任同知太仓事是眼下最妥当的权宜之计。待过二三年,朝廷机构改革时再一并解决所有官制问题。”
“竖子,你欺人太甚!我等决不答应!”
廷尉寺卿张朝天忽然跳出来,指着姜云逸鼻子就开骂。
众臣诧异了一下博望侯的狗胆,旋即纷纷附和,也跟着指着鼻子开骂。
府寺改革关涉所有上卿权力,九寺和二十寺能是一回事么?
今日撒泼打滚都得压住这小子的嚣张气焰。
赵广义沉声道:“成何体统?”
府寺上卿们,尤其是公侯们皆是惊怒交加,赵公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岂可在这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宋九龄也开口温言劝慰道:“此事便这样吧,听说项城那里南粮已经堆积如山,原来的转运仓都容不下了,需得马上解决问题。”
宋相敲下了最后一根钉子,把府寺上卿们都钉死在了棺材里。
姜云逸忽地道:“大司农接着说,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找补。”
卫忠先目眦欲裂,怒视姜云逸,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快,宣御医!”
一阵手忙脚乱,卫公被抬去后殿抢救,御书房中气氛有些尴尬。
姜云逸也脸上无光,把人家老头子气成这样子,肯定要被诟病。
“听闻皇家水师大都护上书要八个水师营?”
这次忽然开口的,竟然是甚少参政的姜久烈。
姜云逸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老爷子,道:“昨日内阁已经议定,陛下也已御批,火速发办。”
都定下了,翻不了了。
姜久烈却只是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姜云逸心下了然,这家伙是在宣告,五相议政,也侵害了他的权力,至少兵事,他都要过问一嘴。
文武重臣们皆是神色愤愤,这事儿特么的不比常平仓大?竟然连提一嘴都不提,直接就定了?
张朝天沉声质问道:“那还要这御前内阁扩大会议作甚?!”
李镇元忽地道:“军情紧急,便从权了。”
只这一句,就全顶回去了,不像姜某人,每次都要云山雾海先把人绕晕,然后忽然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