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残余势力,会不会根本没有往北走呢?”
乞伏子心里突然产生了些许的怀疑,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统领大人在大的策略上,还没有出现过差错。
既然他说张家残余势力往北走,那肯定是往北走的,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只是自己一路追来,都没有见到任何人,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除非!
乞伏子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脸色一变,心里暗自咯噔一下。
“掉头,快,掉头”
他边喊着,边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他想到一个可能,自己追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见到张家残余势力,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还没有进入草原。
他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那是位于平原和草原交界的一个洼地,那个洼地水草丛生。
当时自己因为追赶急切,所以没有留意,这是灯下黑,任谁都不会想到,张家残余势力几千人,敢躲在这么一片开阔地里。
虽然有一人高的水草掩盖,但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现在想想,还真是大意了,他们是利用了人性,这跟空城计有点相似。
在凉州城往北五十公里处,这里是草原和平原的交汇处,往北三十里,是鲜卑匈奴大草原。
这里是一处低洼的平原,地下是湿润的泥土地,地面是一人高的芦苇丛,和水草地。
而此时张家残余势力,正窝在这个地方,刚刚雍州军正是从这个地方经过往北而去。
“侄孙,他们会不会掉头回来追杀我们”
此时的张茂,正面对着一名年约十三的少年,态度平和的说着。
那态度也没有长辈的架子,反而有一丝丝敬佩的神色。
“叔公,柞儿不敢保证,大概率他们还会回来的,到时恐怕。。”
那少年长的眉清目秀,眉眼中有一丝丝张骏的样子,此人正是张骏的长子,张寔的长孙。
他的身上穿着一套特制轻甲,对于如此绝境,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而是体现出了比任何成年人都相比不了的镇定。
而此时雍州军的目标正是这名少年,他是未来前凉的开国帝王。
“那该如何是好”
“叔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做的都做了,其他就听天由命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侄孙,如果,到时,你不要留,我全力护你周全,其他你不要管了”
张茂看着眼前镇定的少年,随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嗯”
对于张茂的关切,张柞并没有假惺惺的推辞,而是轻轻应了声。
在他的心中很清楚,如果对方大军围过来,谁都跑不掉,躲在这里,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他回头看了眼周围的四千多人,其中凉州军只有三千五百多人,老弱妇孺就有将近一千人。
这么一班人马,藏在这芦苇丛中,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了保持隐秘性,他们不敢生火,只能吃点干粮。
“希望对方的将领,慢点醒悟,只要两天时间,自己就可以带着族人逃往鲜卑慕容族,那里有爷爷的结拜兄弟,相信对方一定可以容纳自己的”
张柞心里根本没有表面的从容,内心也是非常焦急,如今的他只能祈求,对方的将领是个草包。
但是,上天真如他们所想吗?
当夜幕即将降临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北向南而来,速度非常的快,当来到芦苇丛外时,奔跑的声音停止了。
张茂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招手旁边的所有凉州兵,全部弓着腰,做出防守和随时进攻的姿势。
而那张柞平静如水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那不是恐惧,那是一股复杂的情绪,也是一种决心。
“放”
从芦苇丛外,传来一道冷酷的声音,随着他声音的结束,一群黑压压的标枪从天而降,猝不及防的凉州兵,许多人都中枪而亡,尸体斜插在湿润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