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察觉到祂在打量着自己。
莫邪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一种被人赤条条看透彻的感觉出现。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之前在雷池中面对那位亦是如此。
“看来你见过牠了……”
永夜魔神淡淡说道：“汝身怀气运之力，不仅修我魔道，竟还兼具雷与火这等玄阳之力……着实有趣！”
祂的语气有些玩味，“只是不知，吾该称汝为吾魔道子孙，亦或是……那魔族老鬼？”
莫邪挑了挑眉。
魔九失笑道：“看来祂是认为小主你被老魔头给夺舍了。”
咻！
魔九的身体从莫邪的脑海中遁出，“小子……老魔头好歹是你半个师傅吧，能不能放尊重些？”
永夜魔神道：“一道上古残魂，可没有让吾放尊重的资格。”
“若非是看在汝对吾有悟道之功，汝还能站在吾面前？”
在小主面前丢了面子，让老魔头有些气急败坏，“……哼，老魔头不与你这狂妄后辈计较！”
他看看莫邪，问道：“说说吧永夜，你找我小主来此有何事？”
“小主？”
永夜魔神淡然的语气第一次有了比较大的情绪波动，一双魔瞳紧紧地看着莫邪。
在此厚重威压之下，
莫邪有种血液滞留的感觉。
所幸，祂很快便移开了目光，“有趣……”
祂看向老魔头，“你很好奇我为何带他来此？”
魔九冷笑道：“若是妄图对小主不轨，老魔头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将你斩杀！”
永夜魔神淡淡道：“吾纵是一道残念，要想捻灭汝这等远古残魂，亦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你……狂妄！我、我……”
魔九又有些气急败坏，但却又无从反驳。
他生前确实很强，但无数年过去，一身魂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如何是永夜这等“新神”的对手？
即便祂只剩下了一道残念。
永夜魔神道：“既然汝能伴于此子身侧，便也是命数使然！汝且过来。”
魔九有些不爽冷哼一声，但还是依言过去。
很快，两人便谈论起来。
莫邪竖起耳朵想要偷听，但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只能从老魔头那褶皱成枯树皮的老脸上，看出他们所谈之事绝非寻常。
莫邪动了动身子，却又发现被禁锢在了原地。
无奈，
他只能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方混沌世界。
“这便是魔神塔的第九层吗？”
“怎么是一片虚无呢？”
莫邪有些奇怪。
时间流逝，一会儿过后。
“……吾不可现身于外界，此子便托付于汝了！”
“他身负甚大，关乎万载之大计。不为苍生亦为魔族，汝且谨记。”
永夜魔神的话语将莫邪惊醒。
魔九语气有些烦躁，头也不回的遁回莫邪脑海中，“小主的事，老魔头比你更放在心上，不需你提醒！”
莫邪有些好奇道：“老魔头，怎么了？”
魔九默然良久，道：“小主，此事事关重大，对此刻的你百害而无一利，小主你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莫邪清楚的感知到。
此刻老魔头的情绪有些奇怪，似有崩溃之意……
“明白了。”
莫邪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签订了主仆契约，他相信老魔头不会坑自己的。
永夜魔神道：“吾不过一残念，并无他物，但传汝永夜道法一则，望汝不坠永夜魔威。”
莫邪精神一振，抱拳道：“多谢老祖宗。”
相传，
所谓的道法，便是至强者一生的修炼精化——包括玄功玄技以及修炼感悟等等。
强大如皇极境，连接触“道”的资格都没有！
可想而知，一代魔神的道法有多珍贵了。
永夜魔神的身形落在莫邪身前，伸出手指在他的额头轻轻一点。
轰！
莫邪脑海一震，只觉得一股浩如烟海的讯息印刻进灵魂中。
永夜道法！
好似收录无数道藏的图书馆一般，以莫邪如今的修为，只看清楚了书海中的一页。
但却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
而看过这一页，
一招强悍恐怖的大杀招便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倘若遇上绝不可敌之生死危机，吾可为汝化解一遭……”
“不过，残念易散，只能助汝一次，切记切忌！”
永夜魔神的身影渐渐化作虚无。
“万般因果，皆负汝身；沧海逆流，不进则退；大劫将至，虽生犹死……”
飘渺魔音回荡在莫邪耳边，而永夜魔神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到底是什么因果啊？！”
莫邪不得而知。
他记得雷池里的那位也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可是……我特么什么都没干啊，咋就背负了这么多因果了？！
莫邪的心情有些操蛋。
“对了，我该怎么出去啊？！”
话音刚落下，莫邪眼前一黑，身形往下坠去……
……
自魔神塔七层同绽魔光的异象，已经是七日时间过去。
“看来莫邪是无法通过神子试炼了……”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毕竟三长老萧逸狂当年七日时间通过试炼，只能算是勉强成为了神子。
那么很显然，
七日过后，便无缘于神子之位了。
“没准儿死在里面了也不一定……毕竟纵观前人，莫邪的修为是最低的一个！”甚至有人不无恶意的想到。
毕竟，
成千上万年以来，闯关失败永远的留在塔内的天才弟子也不在少数。
敖方胖脸煞白，“老大他该不会……”
姬魅灵美眸是罕见的煞气，“闭嘴！”
敖方第一次知道狐媚子还有此等骇人一面，
吓得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也很想老大通过试炼啊，凶什么凶嘛。”
姬魅灵没有理会。
只是静静地看着魔神塔，性感红唇轻轻抿起。
那白藕般的手臂依旧护卫在胸前。
手指深深的陷入了肌肤中，因手指压迫而成的淡淡淤青，让白皙的手臂显得有些突兀。
“罪毒留守在此，维持秩序……”
苏千夜?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罪毒一脸惋惜的收回目光，躬身道：“是！”
苏千夜转过身，对萧逸狂等几位长老道：“走吧。”
显然，
一个没有通过神子试炼的“天才”，
自然是不足以再摆出几位长老同时出现的阵仗了。
魔神殿九大长老都很忙的，可没有什么闲心浪费在无关紧要者的身上！?
“是！”
几位长老应声道。
本以为莫邪这等令人惊艳的弟子，
终于能让神殿再度出现一位神子，可没想到终究还是奢望罢了！
他们都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
这真是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啊！
“不应该啊……”
萧逸狂灌了一口酒，眉头微微皱起。
却也只好无奈的跟着苏千夜离开。
“可惜了……”
牛氓和白绝情对视一眼。
只是到底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了……
两人亦是跟在苏千夜等人身后准备离去。
“最好死在里面，省的到时候我来动手……”
孟平在心里诅咒道。
一众弟子见大长老等人都离开了，
自然是明白莫邪必然是接受神子之位失败，没什么好看的了，
所以也跟着三三两两的离开。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在众人身后响起。
苏千夜等人猛然回首。
只见，
那威严浩然的魔神塔居然……塌了。
全场死寂一片……
……
pS.晚安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