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头的鸬鹚叫唤了两声，撑船老翁驶渔船靠近，船桨对着牧风伸了过来。
李长天与其御生法体一瞬恢复虚形，浑身衣服破烂。
皮肉鼓胀皲裂血红一片，又仿佛死后时间过长而形成的巨人观浮肿。
奇怪的是，撑船老翁和两个小童并未对此感到震惊或恐惧什么的，似乎司空见惯。
四人就这么被打捞上了渔船，因为抵抗海底压强承受内爆损伤，李长天法体都已重伤。
不适合再与人动手厮杀，现在有作战能力的只有牧风和月姝了。
“老人家，你们是住在这里的？”
牧风试探性的问了句，老头没有回答，独自撑船，要将他们带到某个地方去。
“我们当然是住在这里，我们都是仙人庇佑下的子民，这里是我们世代生活的桃源仙境，您来到了这里，可以安心在此休养了咧。”
渔船后方，第一个可爱的小童声音娇憨的开口解释。
“尊主…他们…不是人…”
正冲小童微笑的牧风，面色平静的看向小六。
“那他们是什么？”
他在内心回应了句，小六也不知道，不断摇头，反复说不是人。
这片镜海反面的世界里，天空碧蓝如洗。
四周群山林立，有成片的飞鸟停驻枝头。
水面升起一圈淡淡薄雾，船桨滑动，牧风看着水中的自己，如大邪祟，格外狰狞。
“我们进的恐怖不是什么桃园仙境，而是仙家洞天内部了。”
李长天虚形坐起，拿出血肉大丹吞下搅碎疗伤，顺带恢复法力。
“没错，这里就是仙家洞天。”
月姝也十分确定的看向四周的天空大海。
船夫在前方慢悠悠划桨，两小童在自顾玩闹。
时不时传出清脆笑声，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
孤舟行驶了许久，直至天色渐暗下来。
他们也没有离开水面看到岸边。
在附近的群山仿佛离他们无限遥远。
“我说老头，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到岸啊？”
李长天喝了口酒，盯着前方乘船老者的背影发问。
“喂，我问你话呢。”
见对方不答，李长天起身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老翁转过头，脸上皮肉脱落，露出腐烂鱼头，一双死鱼眼就这么瞪着他。
李长天轻哼一声，他可不是吓大的。
当即抽出血剑一削，就要将对方脑袋砍下。
“咱们不是已经到岸了吗？”
血剑落在对方鱼头半寸脖颈处时，老翁忽然开口。
牧风看向两个玩闹不休的小童，也变成了鱼头人身的模样。
对于见惯恐怖场面的他来说，吓吓凡人可以，吓他？算了吧。
他比对方长得可吓人多了，简直毫无心理波动。
孤舟似乎碰到了什么，往回荡了荡。
李长天收剑眯起眼睛，看向岸边竹板：“老东西，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拿你脑袋酿酒。”
牧风四人登上岸边，行船的鱼头老翁却没有上岸。
他回头望去，就见老翁的腐烂鱼头露出微笑：“仙人，你们会喜欢这里的。”
说完，整个脑袋脱落，咚的一声滚进水中消失不见。
留下大半截身子倒在渡船上，两个童子也是如此。
仿佛早已死亡多年，整个渡船到岸后开始腐朽枯败。
慢慢渗水，就这么沉了下去。
“死人还能划船，有意思。”
牧风看向前方，三人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顺着排岸往前走，到达了一处渡口村落。
在这里，有几十间渔民建造的房屋，不少村民在渡口附近生活。
见到来人后纷纷吓了一跳，很大程度都是被牧风的本尊吓到的。
惊吓过后，村民跑的跑躲的躲，只有一位年迈眼睛花白的皱脸渔翁走近。
“仙人，请受老朽一拜！”
老者半跪下来砰砰磕头，牧风上前准备询问。
却被月姝拦住，摇了摇头。
“尊主，不要跟他说话。”
小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提醒了一句。
“难道这个村子里也都是死人活化？”
牧风内心存疑，却没有再开口，退了一步。
同时食指堵住自己的嘴巴，向李长天示意禁声。
‘砰砰砰砰砰——’
老者磕得头破血流，脑浆都出来了。
却依旧还在四人面前磕着，地面被磕成红白色。
躲藏的村民见状，纷纷走了出来。
将他们包围成了一个圈，跪地膜拜起来。
“这些人疯了？”
牧风看着小六问，就见小六飞上前去挨个查看其神情。
毫无异常，似乎只是一群信仰仙人的普通人。
“不要回答，继续走吧。”
月姝以生涩的手语示意，令他感到怪异。
“仙人！仙人，求求您，带我们走吧。”
村里所有村民砰砰声不断，为表虔诚，将自己脑袋硬生生磕碎。
只见村长顶着半个脑袋，嘴巴蠕动，发出哀求之音。
一群磕碎脑袋的村民起身，跟在他们四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