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寰还没来得及坐直身子，就被人拖下马车，摘掉了头套。
从树叶缝隙里透过来的阳光，略有些刺眼。
视力完全恢复后，柯寰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
而从这条小路上肆意生长的野草来看，这里应该极少有车马往来。
还没搞清到底是在哪，屁股上已经挨了一脚。
袁姑姑丢给他一张面饼、一个水囊：“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吃喝拉撒都自己解决利落了。”
重新提好裤子，刚从马车旁的杂草堆里走出来，很快就有一个圣月教徒准备给他套上布袋。
“且慢。”柯寰往旁边躲了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家姑姑单独聊两句。”
袁姑姑走过来，招招手让其他人先退到一边：“想跟我聊什么？明着先说了，抓你回去的事，我也只是依令而行，具体原因无可奉告。”
“我是想问另外一件事情。”柯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为何要血洗田回庄？”
“田回庄？哦，就是荣城附近那个庄子吧？不是我们干的。”袁姑姑的语气，听起来倒不像是在撒谎。
但怒气上涌的柯寰，却并不相信她的话：“可明明有人亲眼看见，是圣月教众所为！”
“那伙人是不是穿着打扮和我们差不多啊？”袁姑姑说着，把斗篷背后的徽记给他亮了一下，“那我要穿着蜀道派的服装去杀人放火，账是不是就该算到你们的头上了？”
其实柯寰听她说出“那伙人”三个字时，就稍微有些动摇了：“那...就算不是你们，肯定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试问这一大片疆域内，除了圣月教，还有谁会如此无法无天？”
对方猛地从自己骑乘的马匹上、取下了长鞭单手一抖，皮鞭好似长蛇一般，缠住了柯寰的脖子：“你现在什么身份，还敢这样质问我？”
“我袁洁瑛既然说不是我干的，就绝对没有干过。哼，圣月教旗下有数十万之众，本姑姑也不是谁都能管得了！”
袁洁瑛？
这才是她的本名？
名字这么好听，手段却如此毒辣。
脑子里胡乱联想了一下的柯寰，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好、好...我、相信不是你做的，松、松开...”
袁姑姑这才将皮鞭收了回来：“没什么问题了吧？那这一路上，你都给我把嘴巴闭牢了。”
头又被蒙起来、上下颠簸着，不知走了多久。
柯寰再次被押下车时，发现已经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了。
说是路，其实根本看不见有人走动过的痕迹，周围全是杂草和高大的树木。
袁洁瑛和她的几个随从，舍去了车马，正徒步摸索向前。
光线越来越昏暗，看来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彻底黑了。但圣月教的人，好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又越过了一处小山坡，下方出现了一条小河。
只见手握一条小蛇的袁洁瑛一跃而起，先飘到了对岸，然后开始在岩壁上寻找着什么。
“接应的人，在三里外的地方等我们呢。”她很快停了下来，似乎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朝这边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