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飞仍旧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随即，抬手甩袖，不过一个轻飘飘的动作，顾子絮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掐住脖子，随即被摔飞出去猛砸在墙上！
“砰”的一声，用力摔在了地上，嘴里“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额头疼得青筋冒起，面上也涨得通红，唇上沾着血渍，浑身上下都在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沐云飞将手肘撑在腿上，俯身看着他，压低声音冷声道：“在本城主面前，少自作聪明，也莫要装疯卖傻……”
一个闪身，男人便从凳子上离开，接着便出现在顾子絮面前。
顾子絮再次被吓了一跳，可无奈他身体已经受了伤，肋骨可能都断了，根本不敢也不能移动分毫，咬牙忍住身上不断传来的痛意，怔怔看着猛地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下一秒，匕首穿过掌心，钻心的剧痛传来！
“啊——！！！！”
惨叫震彻云霄！
顾子絮疼得浑身都在颤抖，眼球布满了红血丝，青筋凸起，面部和脖颈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剧痛而涨得通红，眼泪和鼻涕因着这份痛苦不受控制同时涌出。
匕首，将他的掌心和地面刺穿在一起。
鲜血在掌心下，地面上，逐渐晕开……
哪怕只是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也引得掌心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那绝非寻常人能忍受。
沐云飞蹲在他身旁，揪着他的头发逼着他仰头，面部离开地面，痛苦地承受着一切。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若再敢装疯卖傻地试探本城主，装出一副愚蠢卑微的模样来恶心人，你这条命……便不必要了。”
这话一传入耳中，顾子絮便狠狠颤抖了起来。
掌心被刺穿的痛和肋骨断掉的痛同时传来，令顾子絮初次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饥一顿饱一顿……在这里，原是最好的生活了。
顾子絮开始后悔，自己竟然招惹了这么一尊大佛！
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他忍着痛苦，却止不住自己生理性的哭腔，“小的……小的……不敢……了。”
他没有装疯卖傻，也不是刻意愚蠢，只是这里的语言问候与现代不太一样，之前又受了刺激，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想着百般讨好对方。
但他方才的表现，确实很愚蠢。
“起来。”
只是两个字，便让顾子絮再次浑身颤抖起来。
男人留给他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抽搐了几下，顾子絮即便痛得恨不得就此死去，却仍旧咬着牙，颤抖着另外一只手，用力地将匕首拔起！
那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他甚至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钻心的痛意，让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眼睛已经变成赤红色。
他明明很痛，明明连动一下都觉得是生不如死，却还是咬着牙，承受着这辈子承受过最大的痛意，挣扎着……跪了起来。
另一只手，颤抖着捂着那只还在流着血的手。
虽跪着，但看起来，却像是在蜷缩着身体。
沐云飞微微眯了眯眼睛，手指抬起顾子絮垂下的脑袋，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疼吗？”
“不……不、不疼……”
哽咽的声音，气若悬丝的气音，通红的眼底带着恐惧，带着不安，带着慌乱，带着悔意，带着不知所措……
以及，人类在面临绝境时特有的坚毅和倔强。
沐云飞屏息凝神听了许久，还是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