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自戕了！”
“救命啊！”
不知是谁先开了头，望着眼前这令人震惊又从未见过的场景，叽叽喳喳的声音伴随着惊恐说道。
宛梅瞳孔一缩，惊声尖叫：“公主！不要！”
江鹤雪不可置信，愣在了原地，手中那把染血的剑也松开，掉在了地上，黑清澈的双眸静静的倒影着美人那张昳丽妩媚的面孔。
沈晚姝别无他法。
她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沈慕危刻意争对裴应衍，让后世的人只记得裴应衍作为丞相如何的残杀嗜血。
也许裴应衍也会后悔保护她吧，她抿唇无奈一笑。
她不知道话本上一世裴应衍为了她屠城后，是否被后记记载他的一生残暴无能，因为蛇蝎心肠的公主死亡，就迁怒整个皇宫，好给沈慕危洗清一切手中脏权，让百姓都彻底信服他的机会。
沈晚姝已经不顾沈慕危这一世是否能利用他们坐稳皇位。
她只是想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为裴应衍证名誉——他不是奸臣。
即便裴应衍不知道也没关系。
沈晚姝想，这就是她玩弄权臣心计的报应，被各色权臣玩弄，利益和交易，真心还是假话，全都掺杂在了一起。
她分不清，分不清啊。
就信一回，让她最后做一会好事。
哪怕裴应衍对她的真情掺杂了一丝假意，她也认了。
而如今，她求陆秋辞把她带走，也只是不想江鹤雪与沈慕危报复裴应衍。
如今的裴应衍全部兵力都在天阁，三方权势都围拦他，只要沈慕危敢赌，裴应衍一定会没半条命，整个裴家都会被牵连。
可陆秋辞不同，他的各种皇权与侯府地位都与百姓与皇朝挂钩。
若把小侯爷杀了，沈慕危非但没了最得力的右臂，百姓也会骤然反噬，因为先前的种种，和谢如殃的一死牵扯出无数麻烦。
沈慕危这皇位绝对坐不稳。
她对不起裴应衍，也对不起陆秋辞。
这算祸水东引。
苍穹高高挂在天上，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幽深寂凉。
“裴应衍，本宫......对不起你，等、等本宫......”
她虚虚抬着手，轻轻抚摸男人锋利俊美的侧脸，嗓音低柔接近无声：
“不要杀，杀不完，是本宫利用你、解决他们，可现在，后悔了——”
到这刻，她还在说假话。
她是真的累了，永远都是这看起来无趣又厌烦的修罗场，围着她，却又不只是为了她。
只有裴应衍对她的感情纯粹，如今她用死来换回裴应衍的名声，是否也算帮了一回裴应衍？
否则，几人的兵力在此激烈地杀起来，总有一部分侍卫杀红了眼，连累了在此的百姓，血红的血液也刺鼻得令人反胃。
抱歉裴应衍，没能与你完婚。
也抱歉，陆秋辞，本宫利用了你。
系统慌忙提醒：【公主，剑要拔出去，不然伤口愈合不了。】
沈晚姝：“......”
她干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出了剑，扔了出去。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