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兵士们纷纷应和,都扬言要将这贱婢军法处置。
徐长林忙上前,对着霍尽渊陪笑道:“三皇子,哦不……霍将军,这点小事,末将来处理就好了,不脏污了殿下的眼。”
“你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霍尽渊眼带讥诮。
“当然是将这行凶官奴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再说……”徐长林镇定自若。
听闻此,纪云舒感到身后的如意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意啜泣着:“不,不要!不要打小姐!是他们,是他们先欺负奴婢的……”
一个高大的黑色阴影走到纪云舒的面前。
纪云舒抬头,看到一张棱角锋利冷峻的脸。
霍尽渊:“你来说。”
纪云舒怔愣着,她身后的如意悄悄推了她一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开口道:“他们见色起意,想要凌辱于我。我的婢女想要护我,却被他们拖走,图谋不轨,是以……”
“是以,你刺伤了他?”霍尽渊斜睨刘春,他已被人扶到帐边坐下。
“是的,是我出手,刺伤了他。”纪云舒答道。
“听明白了吗?”霍尽渊眼锋如刀。
“明……明白了。末将这就将人带下去……”徐长林应道。
纪云舒忽然开口:“将军!”
所有人只听得她声音柔婉,却十分有力:“这里是军营,不是教坊司。我们是官奴,不是军妓。我只求一个公道!”
“将军,敢问我们大楚的朝廷,就是这么管理军营的吗?难怪西北连失数城!”
纪云舒的话掷地有声,直击要害。
西辽以少胜多,屠戮大楚西北数城,已成楚国之恸,楚军之耻。
她是太傅之女,纪氏百年望族,是到了她祖父父亲这一代才人丁凋零。
可是流淌在血液里的胸襟和气度却不会消散。
徐长林被人戳了痛处,不禁老脸一红。
“本帅问你听明白了吗?看来你是没有听明白。”
霍尽渊冷哼一声,浑身的铠甲随之一黯。
他走到僚帐正前的座榻前,嚯地一声撩开衣袍,曲一条腿坐在榻上。
“逐风,传我黑甲卫军规。”
“是!”逐风大声应答,轻蔑地扫视着眼前的兵将,高声倒背如流: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
其九:所到之地,奸淫掳掠,犬马狎妓,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念到这里,徐长林已然芒刺在背。那个叫刘春的校尉,已经顾不上捂着带血的胳膊,连滚带爬跪倒在霍尽渊面前。
“末将知错了,求霍将军责罚!霍将军饶命啊!”
“求霍将军饶命!”地上顿时跪倒一片。
纪云舒身后的如意也抖如筛糠,纪云舒拍了拍她的手,自己也是指尖冰凉。
徐长林忙上前,附在霍尽渊耳边道:“这位是兵部侍郎刘燊刘家的三公子,将军看……”
霍尽渊眼睛都没抬一下,只将手一挥,逐风得令,上前一步:
“今骠骑大将军奉圣上之命,辖制三军,今将军号令全军将士,王法无亲,军法无情。有违军令者,斩立决。”
一队黑甲卫快步上前,将今天涉事的兵士都押了下去。
刘春眼前一黑,他跪行数步,想要抱住霍尽渊的大腿,未等他碰到霍尽渊,就被黑甲卫叉了出去。
只听刘春痛哭流涕地哀嚎着:“霍尽渊,我是兵部侍郎刘燊之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徐长林豆大的汗珠流下。
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个废人,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