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遍体鳞伤的白窈窈疲惫地拖着疼痛的身子回到了王府。
此时的沈如酌正躺在床上，现在的他已经虚弱到没有办法起身。
看着遍布伤痕的白窈窈，他费力地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轻声问道，“去哪了？一天没见到你了。”
白窈窈没有说话，只是疲惫不堪地在他的身边盘成一团躺下。
这时，沈如酌忽然发现她多了一条尾巴，他疑惑地问道，“你长尾巴了？”
白窈窈朝着他费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把头埋进身体里休息。
看到长着两条尾巴的小狐狸，沈如酌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她可爱得很。
因为这狐狸是她，所以不管是什么模样，他都会觉得无比可爱。
现在她的尾巴已经长出来了，就等着沈如酌断气了。
一想起这个，白窈窈就觉得无比悲凉。
明明她是要救他，可是救他的办法居然是要她眼巴巴地守着他断气，看着他死在她的眼前。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之后几天，沈如酌变得越来越虚弱，他开始昏昏沉沉地睡去。
渐渐地，他甚至都没有力气起床。
徐太医来到沈如酌的床边，按上了他的脉搏。
是死脉。
他转头看向了白窈窈，叹息道，“殿下已无力回天，还请白小姐趁早准备殿下的后事。”
闻言，白窈窈不悲不喜。她看着沈如酌，问道，“他什么时候会断气？”
徐太医回答道，“日落之前。”
听见这个回答，白窈窈过于平静地应道，“好，我知道了。”
徐太医走后，白窈窈伸手扶起了沈如酌，带着他往外走。
看到这一幕，陈尔赶紧上前拦下她，“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不用你管。”说完，白窈窈转头看向了他们，冷冰冰地说道，“都不许跟来！”
白窈窈扶着沈如酌，一步一步地朝着桃花林走去。
他消瘦了很多，他的骨头都能硌着她了。
桃花林里，沈如酌苍白着一张脸靠在她的怀里。
原本枝繁叶茂的桃花林，现在却是满地枯树。
这一幕，没来由地凄凉。
沈如酌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了白窈窈，他虚弱地开口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白窈窈嗯了一声。
她本来以为他会难过，可是他却轻笑道，“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一滴清泪就落在了沈如酌的脸上。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缱绻，“窈窈不哭，能遇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白窈窈低头看着他，她的眼里蓄满了悲伤。
哭了好久，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我明明活了五百多年，可是那前五百年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跟你在一起的短短数月。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受到偏爱。你是全天下最在意我的人。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无比幸福。”
沈如酌直勾勾地盯着她，他说，“我也是。”
他的声音很轻，可却温柔绵长。
他真的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白窈窈伸手擦了擦眼泪，她看着他说道，“沈如酌，要是哪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想让你健健康康地活在这个世上，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听完这番话，沈如酌轻声说道，“可我唯一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娶你过门。只可惜我失言了。”
白窈窈含着泪摇了摇头，“在我心里，我早就已经嫁了你千千万万回。”
听见这话，沈如酌满足地笑了，“窈窈，若有来生，我一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