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从田里刚回来,就得知了虞星跃已经被接走的消息,而他硬生生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唯有之前留下的那幅画,竟然成了唯一的留念。
王大牛茶饭不思,闭着眼放空了很久。
此时直起身子来,不知怎的目光也直直地投向墙上的画。
画面上明明没有五官,如今却仿佛有了具象化。
他走过去把画小心地揭下来,也不去计较是谁画的了,关键的是画上的内容。
桌上的花束已经枯萎了,他原本计划今天去采新鲜的替换掉的,现在也不需要了。
他把枯萎的花都留着,本想把单枝的腊梅折断,想想还是放弃了。
车子行驶到了虞府,虞舒桓把还在睡的虞星跃抱下车。
他在颠簸中醒了过来,把衣服扔回虞舒桓身上,自己下来走路了。
一进门就被虞父虞母热情地迎接,虞母紧紧抱着他,感受到了手下的单薄后心疼地说:“我可怜的儿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真是受委屈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虞星跃回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其实心下也没觉得自己瘦了多少。
王大牛好吃好喝地供着,每天吃了睡睡起来了吃,感觉也没什么差别,脸颊肉都多了。他只是有时候没胃口不爱吃饭而已。
“好了,不说了。”他安慰着虞母,然后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虞父,“爹身体好了吗?”
虞父也没料到这孩子一进门先关心上他了,心有亏欠地说:“爹其实根本就没生病,是演戏为了骗你叔叔他们的。”
“你们都瞒着我?”虞星跃反应过来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再也笑不出来了。
亏得他当初真心实意地要去找他们讨公道,合着他们就是合起伙来骗人。
“不这样怎么能骗过他们。”虞舒桓帮他们补充道,“爹娘也不是故意的,他们是想着如果那时亲眼见到你了,一定会忍不住露馅的。”
“你知道的,他们最疼你了。”
虞父虞母殷切的目光望过来,虞星跃也很难再板着脸,他转移目标道:“那你呢?你就可以做出那么无情的样子,是不是早就看我不爽很久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哥也最疼你了。”虞舒桓像从前一样亲昵地捏他脸,却被虞星跃躲开了,他自然地又放下,改为揽肩,“只是家里的大梁总得有人来挑。”
虞星跃没有以前的心境了,刺他说:“那你有本事让我来挑。”
丝毫不顾忌自己养子的身份,对权力这个有些敏感的话题直言不讳。
他们却都没有被冒犯到,虞舒桓只缓和声音说:“太危险了,宝宝。”
然后轻推他的后背说:“先进屋再说,别在外面站着。”
虞星跃不信,到底有什么危险的。
他生气地想,他反倒成家里唯一一个不懂事的人了。
他甩开虞舒桓,只同虞父虞母亲近。
虞舒桓独独被他忽略,手指紧了紧,难免有些落差。
但也知道当初他的所作所为对虞星跃影响很大,是他亲手做恶人把他送走的,因此仇恨值也牢牢锁在他身上。
换来如今他的平平安安已经值得了,他却还想奢望更多。
虞父虞母久别重逢,对他很是想念,知道他今天要回来特意安排厨房做了顿大的。
明明面对着的是山珍海味,虞星跃也没多好的食欲,只寥寥动了几筷,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怎么才吃这么点,不合胃口吗?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这道菜的啊。”虞母夹菜给他让他多吃点。
那也是很久的以前了,现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