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只说他知道虞星跃的家在哪,许诺会把他送回去的,众人才放下心来,毕竟他的人品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大街上,被夜风一吹,虞星跃稍微清醒了一些,脑子里盘旋想着的竟然还是身为恶毒炮灰的自觉。
系统666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真是十佳好宿主。
他打算正好借此机会跟去江迟的破烂家里好好羞辱一番,给他最后一击应该差不多就能功成身退了,心里有了主意,于是赖着江迟果断开口道:“我要去你家。”
他自认为自己在威猛地下令,殊不知因为没力气语气听起来更像撒娇。
江迟好似听到了自己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崩塌的声音,他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虞星跃不满他竟然敢质疑自己,回嘴道:“我清醒的很,少废话,现在就带我去。”
“之前你都来过我家,我也要去你家。”虞星跃扒拉着他的手臂不肯松手。
“希望你别后悔。”江迟喃喃道,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妥协了。
两人思想南辕北辙,竟然也诡异地同频了,堪称和谐地一同前行。
虞星跃循着记忆又爬上了他的背,在他熟悉的平稳的步伐中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他完全放松地趴着安然入睡,整张脸贴过来,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江迟僵了一瞬,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一步步走着,回忆起了之前的相处,过往往昔皆历历在目,都掺杂着浓烈的虞星跃式的极强的个人主义色彩。
他还记得曾几何时他特别反感肢体接触,到如今竟然已经习惯了虞星跃的动手动脚,甚至于完全心甘情愿接纳,这个历程连他自己想来都觉得不可置信,但确实发生了。
如今虞星跃在他背上倒是睡得舒心,可苦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停下脚步,转而打车把虞星跃带回他原来老房子那个家,也同样物是人非,如今已经没人住了,正好把他安置下来。
虞星跃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沉,直到江迟把他轻轻放下,也没有醒来。
他没有开灯,只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描摹虞星跃的脸,含着他自己也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江迟帮他进行了简单的擦洗,没有叫醒他,虽然虞星跃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安然躺着没有反抗。
江迟望着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揽着他入睡。
他大概也是疯了,嗅着虞星跃的发香,其中还夹杂了丝丝缕缕没有散去的酒味,他竟然也觉得格外好闻。
这一年多时间的捆绑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虞星跃离不开江迟,但只有实际切身经历了,才会发现,真正离不开的是他江迟,他作为看似被动的一方,又何尝不是越陷越深,脖子上的项圈越收越紧,却是他自愿戴上的,心甘情愿沉沦。
到头来走不出来的是他江迟。
他私心想和虞星跃上同一所大学,并不想那么早告别,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他也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还是无力回天,只希望虞星跃能考好点。
他还需要时间,再等他几年,等他处理好……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愫。
他摸着虞星跃细软的发顶,眼瞳黝黑。
摸鱼间隙瞟了一眼的系统666看见这个发展彻底慌了,这不对吧?这个走向怎么回事啊啊啊?
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明明之前的步骤都看不出什么问题的。
它慌得团团转,再三犹豫要不要叫醒宿主,虞星跃无知无觉睡得正香,算了要不还是不告诉他了,再观望一下。
系统666思虑再三还是没出息地溜了。
虞星跃晚上睡得十分不踏实,老觉得自己卡在石头缝里出不来,早上半梦半醒间一推,没想到真的有块大石头。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一旁的江迟。他捂着头也回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感觉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就好像本来想责骂他的,但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等,睡着了?他顿时当头一棒懵了,那不就意味着没有洗漱,想到这点他要疯了。
他把一旁的江迟摇醒,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就质问他:“你怎么不把我叫起来洗澡啊啊啊?一身酒味!”
“还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江迟一睁开眼就看见虞星跃,如同在梦里一般,恍惚了一会才想起来起因经过,面不改色回答道:“叫了,没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