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米勒勉强通过心跳计算出应该是又过了一日,监牢中不断传出的惨嚎和呼救声几不可闻,看来经过一天的呼喊,俘虏们也意识到了,这里已经变为一座死城。
冰雹在早些时候就已停止,转而变为细雨,可这对于已经盲掉的人来说未必是个好消息。从窗外如同白蚁啃食树木发出的沙沙声来判断,这些雨水并非善类……
他从未对身边人提过,那从不离手的文明杖,不光暗藏一柄锋利异常的刺剑,还是一只单向定点传讯法阵,那是一种主宰序列的空间法阵,可以将施术者想要传达的信息,投射并保留至准备好的远端,在帝国鼎盛时期,人们把这种法阵称为“复仇法阵”,这源于它的工作原理——主宰系的高端法术是需要提供牺牲献祭的,这种无视空间规则的法阵也不能例外,它的牺牲对象,正是阵法主持者,换句话说,想要发动这个法阵传递信息,就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如果不是濒死,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方式……
自从被兄长牵连,锒铛入狱并折掉一条小腿后,这柄手杖就一直伴随左右,伴着他逃狱、伴着他来半岛、伴着他披荆斩棘,为自己的侄子打下一片江山……
法阵就雕刻在杖首金属头的内部,不需要任何动作,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发动。
“呃~”此时的米勒,似乎能听到自己内脏因多日无食可进而发出的哀嚎。他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结果却只能发出这样微弱的一个音节。
‘看来只能用想的了……’米勒用尽力气,双手握在杖头,传递出了他最后的信息——我错了,祂们的战争,永远容不下一个凡人,哪怕只是旁观……
“主人!”狱城,‘女海盗’的私人管家为她呈上了一幅精巧的画作,“就在刚刚,这幅有动静……”
慵懒的躺在贵妇椅上的让娜·德·贝利维扯下了画框,从画作的背面抽出了传递信息的丝绢,那上面内容正是用帝国官方文字撰写的米勒遗言。
她伸了个懒腰,丰盈的身姿吸引了窗边的护卫,这位却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你去~带上我的信,走一遭半岛,把它亲手交给福克斯~”,这位风情万种的夫人,取下了被棉线吊在空中的多封信件中的一封,递给了管家,“走海路,准备一艘快艇~不要走海防……”
在管家退下后,她摇响了手边的铃铛,另一位同之前一模一样的管家再次出现,“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我的主人~”
“我的小安妮,在石头家里过的可还顺心?”贝利维夫人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管家连忙弯腰,将自己右臂递了过去,她扶着站了起来,走向窗口。
“盖亚少爷待小姐很不错……”,管家落后一步,帮她提起拖地的裙角。
“你知道我关心的是什么~”,她的柔荑落在了护卫的脖子上,调情般的轻抚过去,留下香风一阙,“我的女儿!收拾一个小雏鸡~还不是手到擒来?”
管家如变魔术般,变出了一柄血色的伞,撑开,帮夫人挡下了由卫士脖颈大动脉喷涌而出血液,“我们的人以经商的名义已经混进去了,可……”
“特雷,不是你们能玩弄的~”,她对另一位护卫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着自己进来,“既然小家伙们有野心,给他们个舞台也就是了~她不是对于这种事情很有信心嘛~”
“呃……”管家替两位拉上了窗帘,“可是……小姐最近想要试探的人是奥古斯特。”
“只有真的被打才知疼痛~啊~不要急嘛~”夫人发出了猫儿般的声音,用右手拽下了一封信,丢给了管家,“嗯~把它送给特雷~哦~小家伙,你咬疼人家了~”
“如您所愿~”管家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