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瑄听到芙蓉的话，停住了哭泣的声音，抬头看她，声音闷闷得，“你说的轻巧，哪一个清白的女子愿意在这楼子里待着，愿意在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搔首弄姿，只为了满足台下那些男人的喜好？
要是你当花魁，你愿意吗？你愿意去台上表演这舞蹈啊，你要是喜欢，你跟红妈妈说去，让红妈妈改变主意，让你去表演。
反正我是不想要这份殊荣——”
孟瑄眼睛红红的，喉咙里跟吞了十几根针一样难受。
而芙蓉听着孟瑄这话，就知道她还是没能接受自己如今这低贱的身份。
“你也别在我身上撒气了，我刚刚那样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你的情绪，让你接受现实，别再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情而消耗自己的精神力。
我跟你一样，在被发配到这教坊司之前，谁还不是个官家小姐，可我认命了啊——
不认命还能怎么样？跟自己内耗吗？
然后让自己郁郁寡欢，早早就死了，一张白布蒙上，然后被丢到乱葬岗吗？”
芙蓉白了一眼，“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去，死了还没人给我收尸，你就是死脑筋，转不过这个弯，你为何不换个角度去想，虽然你们孟家被抄，你沦为这青楼里的女子，但你还有这张脸啊，你为什么不利用你这张脸逃出去呢？”
孟瑄睁大眼睛，眼眶还有晶莹在打转，她声音有些颤抖，“芙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芙蓉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孟瑄，你还是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你要知道，来这楼子子里听曲的，可不只有那些上了年纪官爷，还有那些年轻的公子哥，他们比较好骗。
你何不找机会在他们耳边吹些枕边风，让他们带你走呢？
这也不是说要让你去行骗，只是说利用你这张脸在他们耳边说些好话，让他们为你赎回卖身契。
到时，你出了这楼子，到了外面你再想办法逃走。
虽然……这法子有些冒险和缺德，但你想想，你是要一辈子都留在这楼子里伺候那些男人呢？还是逃走比较好呢？”
孟瑄心里扑通扑通的，她真的可以逃走吗？
是的，她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了，“那你呢，芙蓉，你为什么不逃走？
你来这里的时间比我还长，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芙蓉眼里开始冒火星，“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因为我的钱还没攒够啊，那些个恶臭的男人，每次把我折腾的那么厉害，却是些抠抠搜搜的主，每次消费只给我那么点小费，我到现在都还没攒够一百两呢，这要怎么逃出去？
钱不够，我一个弱女子逃跑途中没有盘缠，怎么活下去？”
孟瑄来到这里一直在后院练习那些才艺，今日是她第一次上台表演，红妈妈那边还没让她接客，不过距离接客应该也不远了。
芙蓉来这里的时间比较长，有两年了，接客的次数不少，听她这么说，孟瑄心里犯恶心，那些男人……都是怎么对芙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