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要与她们齐名为伍,周昭如怎么可能接受?
明元渡在家休养,她却没法忍受,直接跑去了明元渡那边。
他们夫妻如今已经不住在一起了。
就连饭也不在一起吃。
若是平时,周昭如才不会纡尊降贵,主动跑明元渡这边来,但如今事关丈夫的前程和她的荣耀,她就算再不想来,也只能来。
她可不想真的成为五品官员的夫人。
“你就真的打算这样坐以待毙了?”
看明元渡在书桌那边写字,周昭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心里还是责怪明元渡的。
但凡他从前做事的时候认真一些,又何至于被人抓住把柄?如今又何至于丢了兵部侍郎的官职!
她也真是纳了闷了。
明明以前丈夫和长子前程官途都不错,怎么如今他们一家子就跟走了下坡路似的,一个比一个差。
长子如此,丈夫更是如此。
她自己也在贵妇人圈里,丢尽脸面。
以前她没少攒局,如今却都很少出去参加聚会了,怕得就是那些人拿有色眼光看她。
明元渡也是好不容易静下心,提笔练字。
他心里烦躁的时候,就会写字,没想到才写几个字,周昭如就来了。
小厮德明在一旁束手无策,被他一看,更是惶惶然埋下头。
明元渡知道他是拦不住周昭如的,倒也没有指责他,只看了周昭如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
“陛下手谕已下,你还想如何?”
他实在懒得搭理周昭如,索性继续提笔练字。
周昭如被他一噎,但还是咬牙说道:“陛下手谕是下了,但谁不知道陛下敬重母亲,若是母亲出面……”
明元渡脸色难看。
他不是没想过,但他心里总有股子气,不想让母亲低看了他。
以前如此。
如今因为之前的事,就更加不想去拜托她老人家了。
他抿唇,一边写字,一边淡言:“陛下敬重母亲,那是母亲从来没有挟恩图报过。”
“何况你觉得如今母亲还会替我说话吗?”
周昭如心里也明白,但她就是不肯认命,此时听明元渡这样说,索性一股脑把怨气都撒到了他的身上。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当日执意要护着那死丫头,母亲又岂会冷落你,嬿嬿又怎么可能离家——”
出走两字还没说出口。
明元渡就沉着脸,冷冷摔下了手中的毛笔。
蘸着墨水的毛笔尖端,直接在纸张上划破一道浓墨,原本好好的一张大字,更是被摧毁得不行。
“周昭如!”
明元渡沉着脸看向周昭如。
他自知此事自己做得不妥,旁人怪他,他无话可说,他也没这个脸说。
但在这个家,周昭如是最没有资格怪他的那一个!
他原本没想说这些话,此时却也恼得,直接与人口不择言起来:“你现在倒是有脸说我了,如果不是你当初发疯,把别人认作嬿嬿,又岂会有这些事?”
周昭如被明元渡说得脸色煞白。
这对从前还算相敬如宾、也曾琴瑟和谐过的夫妻,如今分站一处,看向对方的眼中,只有怨。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周昭如没忍住还是红了眼。
明元渡看她这样,沉默片刻,到底也没再说下去。
他别开脸。
“你回去吧。”
未等周昭如再说,明元渡又道:“你若真想要好前程,来找我,不如去把明瑶接回来,马上就是千秋宴了,年底她就要嫁给四皇子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庄子。”
他此时倒是有些庆幸,嬿嬿离家了。
若不然,她只怕会对他们更失望……
明元渡心里也有些惆怅。
周昭如自然也听出了明元渡的弦外之音,她一下子就皱了眉,她心里对明瑶的怨气还没散呢。
尤其这阵子次子离家,长子也迟迟未曾回家,自己的亲生女儿更是直接住在了外头,再也没回来过……
她每每想到这些,心中对明瑶的厌恶就更甚,只恨当初的巴掌没能扇得再用力一些。
也因此,虽然知道明元渡的意思,但周昭如还是脸色难看地说道:“要去你去!”
却也没阻拦。
周昭如说完就转身走了。
明元渡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长眉紧皱,倒也没喊人留下。
他亦不想喊明瑶回来。
但千秋宴在即,外面风言风语本来就不少了,之前四皇子看见他的时候,还问起明瑶的行踪……明元渡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喊人拿水过来,梳洗一番,往松翠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