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明景让怔住了。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看我对九弟好,而忽略你,你吃醋了?”明锦接着之前的话问道。
这下,明景让终于听懂了。
他在明锦的注视下,脸色先是转白,然后再一点点转红。
不知道是被揭穿之后的恼羞成怒,还是觉得明锦在胡说八道,明景让气得脸都红了。
“你胡说什么?!”
下意识的反驳,从嘴里脱口而出。
“我会吃醋?明锦,你发什么疯?你以为你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吃明景怀的醋?”
“就几支破笔,几张破纸,你当我稀罕!”
一句接着一句,明景让已经彻底忘了自己最初来的目的是什么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明锦以为他在乎她。
更不能让明锦因此蔑视他,嘲笑他。
他才不在乎她!
他才不会在乎她……
“哦,没吃醋就好,不然……”不然什么,明锦没说,她只是忽然自嘲似的扯了下唇。
不然也就太可笑了。
前世苦苦追求的东西,没有一个真的属于她。如今她不需要了,倒是一个个都回头了。
不可笑吗?
“所以,你喊住我,是有什么事?”明锦重新问明景让。
明景让抿唇未语。
他是因为知道她跟顾嘉柔的事,才急匆匆赶过来的。
顾嘉柔那个女人最是小肚鸡肠,脾气又大,虽然今日有人帮她,让顾嘉柔暂时跟她低了头、认了错,但难保顾嘉柔不会在之后把这件事找补回来。
以顾嘉柔的性子。
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正是因为担心她会被顾嘉柔暗中欺负,才会急匆匆赶过来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
让他怎么说?
就连胸口揣着的那条,才买不久的转运手链,都无故变得滚烫起来,仿佛在透过衣裳,灼烧他的胸口。
话和东西都变得烫手起来。
明景让仿佛突然变成了不会说话的鹌鹑。
他怕再从她的口中,听到刚才的话。
可为什么这么害怕?
明景让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没话说?”
明锦挑眉问明景让。
见明景让未答,明锦不知道他是真的没话,还是不想说,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明锦都不想再跟他继续在这耗时间了。
她还很忙,没时间在这浪费时间。
“你既然没话说,那我就先走了。”明锦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明景让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脸色微变。
他下意识张口。
但声音还未发出,又被他闭上了嘴巴。
他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明锦离开的身影。
她走得没有一点犹豫,从始至终,她就没回过头。
明景让的心里依旧揣着怒火,没有平息,甚至愈演愈甚。
但心里除了怒火之外,好似也还有别的情绪。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
他以前没体会过这样的情绪。
他只知道这种情绪,让他的心里又酸又胀。
不想面对这样的情绪。
更不想让明锦看他的笑话。
眼睁睁看着明锦往前走,明景让也沉着脸,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就不该来!
走着走着,他想到什么,忽然拿出揣在胸口的那串转运手链。
这条手串,是前几日郑一祁来看他的时候,他从他的手上看到的。
按照郑一祁的说法,是说现在外面正流行这种。
他那串好运的手链,是他娘给他买的,听说还有不少纂刻着“转运”、“吉祥”、“健康”……这样的小牌子。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看到那条手串,明景让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明锦。
所以他让郑一祁特地又去那边跑了一趟,买了这串转运的手串。
这几日,他还想着,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送给她。
肯定不能太好说话。
他才不想跟大哥一样,那么委曲求全。
但他也不想跟她争吵。
没想到……
太阳照射下的“转运”小金牌,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明景让脸色如被冰霜裹着,用力一握之后,看到旁边的湖水,他忽然使了劲发了狠,举起手中的手串就重重往湖中砸去。
小小的一串手串,本就激不起多大的水花,只是吓得湖中的锦鲤,到处乱窜。
明锦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声音。
她隐隐好似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入湖中。
余光看到一抹红色与金色,还分辨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那东西就掉进湖面,瞧不见了。
明锦也未多看。
正好前面传过来许姐姐的声音,明锦也就顺势收回余光,笑着应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