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芷穿着一身护士服,戴着口罩行色匆匆从检查室出来,趁慧姨不注意直接快步往医院门口走去。
路边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就慌忙上车离开,没有一秒的迟疑和犹豫。
那个所谓的防护服,就是她在网上下单找人买的护士服。
许沅芷在车上频频回头张望,她怕有人跟上来,全程心神不宁,直到车子开了很远,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她没有家,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她目光呆呆地看着窗外风景,任由思绪纷飞。
她不知道她做的对还是错,她只知道,孩子是她目前生活里唯一的希望和光。
就在她愣神之际,她的手机弹跳出一条短信,许沅芷低头看去,待看清楚信息内容后,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天哪!”
前面开车的司机都被她的异常举动引起注意,抬眼透过车内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许沅芷。
许沅芷立即觉得自己反应过大,敛了敛表情。
那条短信是汇款到账银行提醒,数字大到吓人,备注是盛名。
许沅芷想到那天宣判后周鸣珂对记者的承诺,想起这几天他一直在忙受害者赔偿善后的事情。
所以,这笔钱是周鸣珂给她的补偿?还是买断孩子的钱?
许沅芷目光里多了几分疑惑,她只觉得头疼。
她将手机扔在一边,闭着眼没再理会。
几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了。
司机扭头叫醒此刻陷入昏睡的许沅芷:“美女,醒醒,到了。”
许沅芷看到仁心福利院的门牌,眼睛里亮了亮,付了车费随即推开车门下车,径直朝福利院里面走去。
这里是她最后的退路。
接下来几天,许沅芷就关掉手机,每天陪闻妈妈说说话,在院子晒太阳,平时给孩子们上上课,拿着画笔在墙上写写画画。
她用手里的钱,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水平,修缮教室宿舍,甚至资助了更多学生的学费生活费。
她每天把自己的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远离喧嚣,只有孩子们纯净的眼神和灿烂的笑脸。
日子过得难得很清静很充实。
……
这段时间,电视里一直在跟进报道盛名周鸣珂替父道歉善后的相关新闻,外界对受害者的赔偿金额充满了好奇。
众说纷纭进行猜测,数字越传越离谱,人们越传越眼红。
尤其许沅芷作为这件事的揭露者,外界对她拿到手的赔偿更是极其的感兴趣。
不仅吃瓜群众感兴趣,许沅芷的父亲许磊和后妈刘娟更感兴趣。
他们整天守在电视前,暗暗猜测着那笔赔偿款有多大,每天疯了一样给许沅芷打电话,可是却被拉黑根本打不进去。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许沅芷在哪里。
……
此时周鸣珂正在家里陪妈妈王美琴,王美琴自从经历过这些事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苍老下去。
所有心气全都被透支,话变得很少很少。
王美琴的日常就是每天不施粉黛,枯坐在花园剪花插花一整天,散落一地残花败叶。
周鸣珂站在一旁安静看了很久,王美琴的手上都是被花刺扎破的血口,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仿佛没有痛感,一整个行尸走肉的消沉模样。
他知道,这是王美琴宣泄痛苦的一种方式,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
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经过变故的家,此刻每一处都透露着萧条和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