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
余欢意换下脏了的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
萧云起正盯着那把剑出神。
余欢意目光下移,落在他双腿上。
白色衣裳脏了,膝盖处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
余欢意将大夫留下的伤药找出来,行过去,道:“我给你看看腿,若是伤了,需上药才行。”
萧云起回神,按住余欢意的手,“……我自己来便好。”
“你自己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欢意……”
不待萧云起阻止,余欢意已解开固定的布条树枝,将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拿下,露出他的双腿。
萧云起握紧拳头,欲拉下裤腿遮掩。
烙铁烫过的腿,疤痕遍布,凹凸不平,尤其可怖。
余欢意拦住他的动作,精致的小脸上面色如常,“有好几处被树枝刮伤了,你别动!稍微上点药便好了。”
萧云起定定看余欢意上药,心底涌出难以言喻的感觉。
余欢意动作利索上好药,包扎好,又将固定的树枝绑好,笑了笑,道:“好了,你这几日多留意些,应当无碍的。”
“嗯……好。”
“那你先歇着,我去将晚膳给做了。”
余欢意起身要走,萧云起突然拉住她,“等等。”
余欢意停下脚步,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嗯?尚有其他事吗?”
萧云起低头,目光落在余欢意手上,“你的伤……也应当要上药的。”
余欢意不以为然地道:“我这点小伤罢了,无需上药的。”
萧云起握住余欢意的手不放,坚持道:“上药吧,你平日需摆摊,忙前忙后是,上药才会好的快些。”
余欢意转念一想,并非毫无道理,“行,那我自己来便好。”
萧云起并未松手,放轻动作替她重新上药包扎。
他眼眸微垂,无人瞧见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目送余欢意前去准备晚膳,萧云起目光越过那把佩剑,落在屏风后换下的衣裳。
萧云起将衣裳放到木盆,前往院子,熟练的从井口打水,仔仔细细的将浅青色衣裙上沾的污泥,一一搓洗干净。
余欢意端着晚膳出来时,见到院子中晾好的衣裳,大吃一惊。
她对萧云起问:“刚刚换下的衣裳……你给我洗的?”
萧云起颔首,“嗯,污泥若是干了,难再洗干净,我便先给你洗了。”
余欢意将膳食放下,盛了碗汤放到萧云起面前,颇为意外地道:“你竟还会洗衣裳?”
“不难,从前在军中,衣裳皆是自己洗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余欢意道:“你竟还会给别人洗衣裳,特别是给女子。”
古代男尊女卑,男子给女子洗衣裳,定是少之又少。
萧云起目光扫过余欢意包扎好的手指,见伤口并未沾水,才回道:“我是首次给别人洗衣裳,不过……此举不足为奇,我义父回京时,时常会给义母义妹洗衣裳。”
如今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微不足道的小事。
余欢意脑海想象着杀伐果断的将军,回府兢兢业业给妻女洗衣裳,不由得轻笑出声。
萧云起把肉夹到余欢意碗里,“为何要笑?”